云墨手指在手机上轻划几下，很快就删掉了视频，并且也没有保存原件。

因为啊……

kiana已经完成了约定，从云墨第一次遇见她起，她就做到了。

长空市的初次相遇，kiana应该准备很久了……

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有一些不合理，如果她只是路过，又怎么会有那么多路人围着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kiana早就在那里等待自己许久。

那个时候，她轻挑凛冬霜雪般的白发，冷傲的容颜，冰山一般的气质，像是巨大的黑洞，吸引牵扯着所有人心魄。

她轻抬起头，淡淡地瞥了眼那些人，随即转过头，眼眸中闪烁着不屑之意。

自己的解围恐怕也在预料中吧，真是……命运从来不会宽恕任何人。

但总有一些精心计划的惊喜，等待着我们去拆开礼物盒。

那个时候，自己居然还傻乎乎地说出她是我女朋友这样的糊涂话，可kiana却很安静地待着自己身边。

没有解释，没有反驳。

她的性格淡漠而高傲。

更别提kiana当时的身份地位和力量，能让她完全放下身段与骄矜，换上那略微显得幼稚涩气的学生制服，这其中不仅仅只是需要勇气。

更需要少女那决绝的心意。

因为喜欢，所以愿意。

kiana迅速拿过云墨的手机，再三检查后确认没有备份，半信半疑地还给了云墨。

“居然这么老实，我表示强烈怀疑。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食言？万一过几个月我忘了怎么办？我这个人很健忘，尤其是那些对我不利的东西。”

云墨忍不住笑了：“选择性遗忘？还挺可爱的。”

kiana用力地用手指戳了戳云墨的心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可能会忘！我每天做的梦，都会席卷我的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会忘记你……”

“的约定。”

“约定的话，忘了就忘了吧，没什么大不了。”云墨云淡风轻地说道。

kiana露出很失望的表情，沮丧地低下头去。

但云墨又忽然补充道：“只要不忘了我就行，无论未来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女朋友，别想逃开哦。”

喜笑颜开的云墨，看上去很阳光，在这个濒临毁灭的城市，所有人都在逃。

不少人为了一点食物和水大打出手，友情，亲情，爱情，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

不知道为何，kiana看到云墨的笑容后，竟然萌生出了一个“就这样下去也挺好”的想法。

但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在这里和他过一辈子也不错！都是噩梦的错！

“哼，等以后我找到更优秀的人，就把你甩开了，看着吧，要不了几年！”kiana赌气说道。

云墨只是颔首点头，微微一笑。

面对这般赌气的话语，换做别人可能多多少少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云墨不会，他无比清楚。

有一个女孩，等了他五万年，甚至更久。

救世绝非易事，可孤独与等待，远比救世要来的更加煎熬更加痛苦。

在这条道路上，一眼望不见尽头，所谓希望只存在缥缈的幻想中。

支持着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除了执念，别无其他。

“怎样都好，不要让自己太孤独了……”云墨抱紧kiana，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kiana有些措手不及，骂骂咧咧地说道：“谁，谁关，关心你了！自作多情！”

“快松手，你身上臭死了！到处都是崩坏兽死士，快点放开我。”

虽然嘴上那么倔强，身体却是很诚实地调整姿势，让云墨能更好地抱住她。

其实云墨也没有想到，后文明那惜字如金、不苟言笑的kiana，也会有这么叛逆可爱的一面。

但想想，五万年……整整几十倍于自己穿越副本的时间总和。

那种孤独云墨是体验过的，毫无意义的等待会让自己变得逐渐抓狂与焦躁暴怒。

到最后，性情大变，变得不像自己。

这个过程一定是痛苦且压抑的，且没有任何人能帮到自己。

在抵达尽头之前，除了前面模糊不清的漆黑道路，就只有不断被磨损的自己，在漫长岁月里不断扭曲变质。

“我一点都不臭，昨天才洗澡。”云墨为自己辩解。

律者的身体怎么可能允许有臭味，身体时时刻刻保持最精致的状态好吧。

“呜……反正就是臭，下次在浴室不待够两个小时不准出来。”

面对kiana娇憨的无理取闹，云墨很好奇的问道：“那待够了就可以和你一起睡觉了吗？那里有一个宾馆，我可以从现在洗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