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听到这个回答，没有悲伤，只有释怀。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但……这也好，云墨……”

“我在。”云墨轻声回应。

北辰嗫嚅干枯的嘴唇，最终脸上只留下充满无穷遗憾的面容。

她终究无法将藏了六十年的话说出口——

“我想嫁给你。”

第十六章 闷骚系统无所不知

【云墨】主动握住她的手，而北辰却极力想要收回。

可惜皓皤之躯早已不支持她甩开【云墨】。

如今的她佝偻着身体，脸上布满了皱纹与斑点，早已不复当初的花容月貌。

飒爽的英姿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淡去，染血澄亮的红缨枪，也在时间的长河中变得锈迹斑斑。

时间对于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包括【云墨】。

他有无尽的时间，也注定，有无穷的孤独。

正如头顶那片深邃浩瀚无穷尽的星空，偶有流星掠过，在那之后，总是永恒黑暗的。

“真好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呢？”

“……以前，没有时间。”【云墨】回答道。

以前，北辰一生征战，鲜有时间去关照自己，为了安定乱世，她甚至都不愿意抽出哪怕一点时间成亲生子。

北辰家的延续，也是靠着其他北辰家族的人。

“现在……也没有时间了。”北辰抬头望向天花板，双眸里不由得流露出怀念与难过。

“……”【云墨】没有回答。

他知道，她也清楚，北辰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真想再和你……一起看看江山啊……看看我们所一起平定的世界，是否美丽……”

“会的，以后……会的。”【云墨】撒谎了。

他不会撒谎，但这一次，虚实的主人选择了欺骗自己，也没有欺骗别人。

79岁的北辰，在某一日的清晨，死在了满天星里。

正如过往数千、数万次轮回一样，过程或有差异，结果却从未改变过。

又一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

还有长光、艾琳、八重霞……

最终，都以文明重启，再一次轮回收尾。

保留记忆与存在的，也只有【云墨】一人。

而再一次的轮回，她们却不是她们。

她们奔赴了新的未来，而留在过去的，只有【云墨】。

云墨陷入沉思，因为就目前而言，都是自己经历副本中的时间线。

包括角色都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就好像自己，也是处于一个轮回当中。

系统提供的副本……是无数轮回中的时间？

可为什么她能做到，系统的身份，还有梦……

就在云墨遐想之际，画面变幻，出现了一个蔚蓝色的星球。

仅仅一眼，云墨就认出了它，地球。

那是他的故乡。

……

“唔……关键时刻醒来，真是……”云墨艰难地起身。

这是第四天，身体愈发虚弱，就连动弹都觉得十分吃力。

虚实的力量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云墨的四周，好像要将云墨吞没转换成另一种存在形式。

不过好在有终焉护身，所以短时间虚实的力量并不能对云墨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除了让他身子变虚以外。

这个时候，云墨突然明白了，光或影借洛基力量并不是为了剥夺自己的终焉力量，而是让自己成为【云墨】。

想来也是，文明的审判者，最后的律者，怎么可能会被一低级文明奴役。

所谓的囚牢，也不过是光或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