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别在这灶房里头杵着,这多热呀!”
看着娇弱无力的宋引章,三元客栈的老板娘也帮孙三娘劝道:
“就是,这灶房里头全是做饭的家伙计儿,东西多,人又杂,可别熏坏了你这朵玫瑰花!”
见孙三娘和赵盼儿都有事可做,唯独自己闲着无事,宋引章也想帮帮忙道:
“没事,我可以帮忙的!”
闻言,孙三娘一时无奈,只能实话实说道:
“这儿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出去转转吧,透透气,快去吧,让银瓶和你一起!”
“好吧!”
最后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孙三娘,见客栈的伙计和老板娘都夸她手巧,而自己却是除了弹琵琶,其他的什么活都不会,宋引章不由地觉得有些沮丧,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厨房,半晌才朝院外走去,和银瓶丫头一起往皇城的方向闲逛着,这个方向风景好,人又多,又热闹!
......
“上好的药材啊,公子,来看看啊!”
“随便挑随便挑!”
“公子,随便挑,这是滋阴补阳的,这是补血的,家中的娘子可以买些补血的!”
“不用,给我来点补阳的,要大补,越大补越好!”
“好嘞!”
......
东京的集市热闹繁华,络绎不绝的行人,小贩的叫卖声此起披伏,宋引章和银瓶丫头走在一起,各自撑着一把桃红色的油纸伞,左右看着集市上的新鲜玩意,这时,街上的人全都突然涌动了起来,还有不少人在宋引章和银瓶丫头的身边奔跑着经过,将宋引章撞得一个趔趄,将她和银瓶丫头分开,宋引章四目望去,只见银瓶丫头被人群裹挟着前进,她赶紧追了上去,想要追上银瓶。
“花魁来啦,花魁来啦!”
“快来看哪,再不看看不见啦!”
......
见街上的行人全都奔走相告,议论纷纷,宋引章好奇心大起,她一边追银瓶,一边左右张望着,想要看看人们口中的“花魁”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多人喜欢她,想要一睹芳颜。
皇城前大街,涌动的人群终于停了下来,宋引章找到了银瓶,两人跟在人群后面,踮起脚尖往里面张望着,只见在街道中央,一位身披彩衣,容貌绝美的小娘子骑着纯白色的骏马迤逦而来。
开道的侍女一路撒着花,为她牵马的竟是一位官员,在这位花魁娘子的身边,还簇拥着数十位年轻又漂亮的乐伎,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整个游行队伍以这位花魁娘子为中心,好不气派!
沿路百姓争先恐后向前拥挤,想要近距离看看这位花魁娘子,这些人议论纷纷道:
“哎呦,这不是张好好吗?”
“张好好是谁?”
“教坊班头儿,这可是我们东京最有名的花魁娘子,谁不知道,她唱的曲,那像仙乐一样,我等寻常人想要听她的曲得花一贯钱,等上大半个月呢!”
“今儿个呀,八大王整寿,教坊奉旨在衙南楼歌舞百戏,张娘子唱了一首雁声,官家不但赏了她一身彩衣,还许她巡游御街,瞧瞧,多漂亮啊!”
“你看她头上的钗子啊,那是寿星八大王赏的,上百贯也置办不下来!”
......
听到身边的人议论,宋引章不由地喃喃自语道:
“教坊?她是乐籍歌伎?”
“乐籍歌伎怎么了,你还看不起她?”
听到宋引章言语之间对张好好是乐籍歌伎身份的轻视,旁边的东京本地人不禁反驳道:
“你看看给她牵马的是谁?柳九官人,天下最会写曲子词的柳九官人!”
“柳九官人?”
“正是!”
“他肯为张好好牵马?”
“可不是吗?”
“快看,张好好来了!”
“来了来了,她怎么这么漂亮啊?”
“就是,她好漂亮啊!”
......
张好好骑着纯白色的高头大马巡游御街,她下巴微抬,眉眼带笑,一脸的风光得意,街边,宋引章抬头看去,正好看见了在那万人中央无限风光的张好好,张好好朝着围观的百姓们嫣然一笑,一时间颠倒众生,宋引章大受震撼,她没想到东京的乐伎非但不遭人歧视,还这么受人欢迎,她痴痴地看着无限风光的张好好,直到她消失不见!
......
双喜楼,张好好巡游御街结束,一回来便把刚才巡游御街时保持的优雅姿态丢到了一边道:
“累死我了!”
说着,她一边叹着气,一边轻轻地扭了扭小蛮腰,舒展了一下筋骨,一时间春光无限,旁边接她回双喜楼的吕五都看呆了,这时,围绕在她身边的一众丫鬟齐齐福了一下身子齐声恭喜道:
“恭喜小姐蒙赐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