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焰军中第一批退伍的老兵,虽然他在退伍时也只混到了一个下士,但是他却清楚地记得焰军的一个原则那就是不干涉地方的任何事物。
所以在看到那封介绍信的时候,他觉得这封信件有可能不太对劲,但是他又想不到是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直到他拿出了另一封介绍信对比之后,他才发现了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从理论上来说介绍信这玩意,属于对公共权利的一种运用,虽然比起正式的调令或者行政文件来这种介绍信要灵活很多,不属于强制性的行政命令而是请求其他单位进行配合。
拿到信件的部门可以选择配合也可以选择不配合,这就是介绍信与调令或者是行政命令不同的地方。
但是终究这种信件是需要动用公共资源的。
所以康联的介绍信并不是随便谁写上一封信,然后加盖了自己的私章之后就有效的。
因为涉及到了对于公共资源的使用,所以这些介绍信还需要有一个行政部门的附加印章来表示,这确实是我们部门发出的介绍信请兄弟部门予以配合。
而瓦列里手搓的这封介绍信中很显然,就没有应该配套的来自焰军总参谋部秘书处的行政印章。
就像是尼古拉手中那封来自克里姆林堡大学的介绍信上,那个来自克里姆林堡大学行政处的印章。
少了一个印章,那么这封介绍信就肯定有问题。
而在这个全民都在强调小心间谍的时代,尼古拉自然而然地就觉得,瓦列里这一行人怕不是神罗来的特务。
毕竟就算是之前来的那个克里姆林堡的考古团队,都没有要求集中居住,而是住到了农庄成员的家里。
如果他们没有什么小心思的话,为什么会想要集中居住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作为一个在与条顿的战场上撑了三年,又参加过突出部战役的老兵。
响应了国家号召的进军金伯利亚的尼古拉,还记得刚来这片土地上时,这里除了树之外什么都没有。
自己和当年那几个老伙计们是一点点将集体农庄建设到了今天的模样,虽然已经离开了战场十几年,但是心里的那根弦还一直绷着。
于是尼古拉放下了手中的那两封介绍信,从抽屉中拿出一张信纸在桌面上铺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钢笔,开始在信纸上奋笔疾书。
处于无线电管制的原因,集体农庄中并没有配备电台,而农庄刚开始建设之时也曾经架设过电话线。
但是随着电话线十天半个月就断一次,断了之后需要走上几十公里来接线之后,他们就干脆倒退回了最原始的信使模式。
很快尼古拉将自己的那封信写完,然后将信件与两份介绍信都装进了一个大信封。
用火漆将信封封上,尼古拉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厅中,人群依旧在音乐中起舞。
毕竟在冬天他们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好做,越冬的食物早在第一片雪花飘落之前就储存完毕,唯一可能缺乏的药品,也让安德烈从城里带了回来。
这本该是一个愉快而祥和的冬天……
但是为了以后的冬天也能够如此祥和地过下去。
尼古拉将在人群外对着两个正在斗舞的小伙子起哄的民兵队长,以及歪戴着飞行帽正举着一大杯啤酒猛灌的安德烈叫到了一旁。
民兵队长是他的老朋友,虽然当年不在同一支部队里服役,但是他的部队是当年突出部战役中,突破最后几公里防线的自由人骑兵团,尼古拉完全能够相信他。
而安德烈虽然嘴巴上没有把门的,属于一个典型的话痨,但是在作为党员这件事上也完全挑不出毛病。
尼古拉将这两人叫到一旁后,小声说出了他的发现与猜想。
这件事要么就涉及到高层腐败,要么就是神罗的阴谋,所以尼古拉要民兵队长,挑一个机灵的小伙子盯好这些人,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同时让安德烈立刻将这封信送到城里的内务部办事处,让内务部来解决这件事情。
听到尼古拉的话,原本已经快乐地将自己灌出了三分睡意的安德烈,瞬间被吓得整个人都无比的清新。
虽然航空安全局有明文规定,酒后禁止驾驶飞机。
但是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很显然没时间让安德烈再花上几个小时醒酒,否则到时候天都黑了。
安德烈从尼古拉手中接过那个大信封之后,表示我这就去送信,但是我下飞机之后肯定要测酒精,如果我不幸进去了,主席你一定要把我捞出来,我这属于特殊情况蹲几天反省就算了,你可千万别让他们吊销我驾照,那玩意巨难考。
尼古拉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我到时候给你出请愿书都行,赶紧去不要浪费时间。
安德烈离开之后,民兵队长也已经想好了对策。
村里虽然几乎人人都接受过军事训练,但是除了他们这一对老骨头之外,就只有去年来的大伊万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只有三个人有着战斗经验。
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从城里上学回来的小安东应该能够胜任盯住这群人的任务,毕竟那小子皮归皮脑子是真的好使,进了林子就和回了家一样,还养了一头金伯利亚大仓鼠当宠物,让他干这活一准没错。
此时已经在托儿所中,给自己铺好了床铺的瓦列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穿帮,并且由于这段时间情报界的世界大战已经让康联的民众心里反间谍那根弦紧紧地绷着,以至于他被集体农庄的主席认为是神罗来的特务。
在铺好了床铺,并且婉拒了小伊万邀请他们下去一起跳舞的邀请之后,瓦列里和他的同学们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被子里,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
不过就像是下火车时喀秋莎与瓦列里的之间的距离近了一些一样,他们两人的铺盖也铺在了一个相当靠近对方的位置。
不过此时浓浓的困意已经占据了上风。
所有人都在互相说了一句“好梦”之后,便钻进了被窝中。
几个小时之后,瓦列里是被急促地敲门声所吵醒的。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半边身体麻的不行。
他低下头就看见了自己怀里同样是睡眼朦胧的喀秋莎,正抬起头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