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鹤见眼前二人对“富婆”、“白毛”争论不休，暗暗记下此事，不主动加入战场。

她有一种预感，白毛富婆背后的真相将事关自己。因为话本中的仙人总是白发飘飘，好衬托岁月的沧桑感，如果自己选择修仙，恐怕躲不开黑发变白发的可能性。

很快，无意义的争斗休止了，由乌衣带着申鹤回屋休息。

申鹤拒绝了乌衣，行动上躲开了乌衣的手掌，忽闪的眼眸落下坚定的情绪，直接扑到留云借风真君身边，哪怕抿着嘴一句话不说，也把态度摆明了。

“申鹤？”

不敢置信的声音和暗怀胜利感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留云借风真君一愣过后，立刻展开翅膀，借机挡住申鹤大半身子：“要本仙陪着？也好。”

而乌衣像是询问女儿更爱爸爸还是妈妈的落败方，异色的眸子溢满了不敢置信，看得申鹤都有点后悔了。

毕竟乌衣是她见过表情最丰富的人，如果变了情绪，那就要浓郁到让他人共情。

正因为乌衣流露的情感过于明显，再加上幻术加成，总让申鹤下意识怀疑乌衣的情绪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

对不起。申鹤在心中道歉着，跟着留云借风真君回屋睡觉。

......

舒适的小床差点夺走一日未歇息的申鹤意识，她眼睁睁看着留云借风真君替自己盖好被子，思索要怎么开口。

忽地，柔软的羽毛摸着申鹤的额头，替她把刘海往一边撩，方便露出浑圆的眼睛，留云借风真君先开口：“你是在意本仙与乌衣所谈的话题吧？”

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申鹤眼底闪过短促的尴尬感，又抓着被子点了点头。

对白毛有成见的是乌衣，申鹤总不能去问乌衣，只好转身投入留云借风真君怀抱。

对不起。申鹤又在心底道歉一遍。

紧接着，申鹤又觉得自己没有揣摩错，留云借风真君说让她眼见为实时，语气是轻快愉悦的，就像是自己故作天真询问甘雨是不是不能向外宣传她咕噜咕噜滚下山事迹一样。

无意一提（×）。

你说黑历史我就来劲了（√）。

“他跟你说过故乡的事吧？”

“穿越者。”申鹤说。

“嗯，在他的故乡，狐妖也算是妖怪中比较有名气的种族。就算是同类之间，也会有血脉之分，就像是人类的主家旁支。”

申鹤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边的狐妖，要么是白色狐，要么是赤色狐，但名气说法截然不同。”留云借风真君在这里停顿下来，思考着怎么形容，数十秒后再开口：“出于一种偏见，如果非要那边的人类选择谁更像是仙人，妖力更加强大，基本都会选择白狐，赤狐多以为小妖怪，实力不平。”

“在那边，人们的信仰也能化作妖怪修行的力量，白狐一出，往往都会压赤狐一头。”

“然后是那边传说，基本名气大的都是白狐狸，红狐狸多是......嗯，话本里少有善终的边缘角色。”

留云借风真君幽幽问道：“懂了吗？”

“懂了。”

一想到乌衣多在意自己的脸，差不多就能理解他的不爽。

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白毛红瞳狐妖和一只红发狐妖，选谁还用问吗。

那是几百年的毛色歧视，足以让乌衣惦记到现在的厌恶。

乌衣讨厌的是白狐狸，进而牵连讨厌白发的人，毕竟人类也厨所谓的白发仙子。

毕竟有的选择情况下，任何非人生物化人，发色都会跟随本体主色调。

白毛，尤其可恨。

哪怕那人没有惹过乌衣，他看到那一头柔顺的白发，好感度也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掉下来。

“真君也有人形吗？”申鹤忽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自然是有。”但留云借风真君懒得用人身。

“那变化成人形，会受到本来的影响吗？”

“若是本仙想，也是可以免去，但本仙化作人形，本就是批了一层不属于本仙的皮囊，再改变发色，实在是多此一举。”

申鹤深吸一口气，隐约摸到真相：“那，真君的人形是...白发吗？”

“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

留云借风真君独自回屋，看着一帮熟悉的家具，深吸一口气，留云借风真君一挥翅，身边多了一个类似播放器的机关，连记录的工具也塑造成光盘状，被乌衣带来的异界文化影响颇深。

光盘插入播放器中，数秒后周围环境大变，直接从卧室跃进到陌生宴会上，直接全息模拟。

刚刚申鹤在场，留云借风真君好心给乌衣留了面子，不把情报来源直接放出来。

她转了转眸子，直接忽视周边的“仙人”，锁定占据一大块地方的大型红狐狸上。

那红狐瘫软在地上，亮丽的毛发不知何时滚了酒水，顿时黏在一起，前爪扒拉着几个空了的酒坛子，整个狐狸都是丧气的，似乎想起什么难过的事情，耳朵都跟着耷拉下来，让人怀疑是一只折耳红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