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人，深知自己在人间的缘分，还不如对眼前两人缘分深厚。

选谁，答案很明显。

申鹤恭恭敬敬接过翠钿白玉梳，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地准备梳头，直至留云借风真君提醒到来。

“......本仙提醒一声，斩断凡缘，你这一头青丝恐怕是保不住了。”留云借风真君含糊着，实在是不好说直说申鹤成仙就要变成白毛这件事。

申鹤：“？”

喜怒不动色的萝莉把视线转向乌衣，最后留在留云借风真君脸上，眼中充斥着怀疑。

前些日子，她翻遍百书，隐约猜出凡人修仙，避不开满头白发的结局。至于为什么，书上也说不出一二，用乌衣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种世界背景设定，只能认命。

为什么乌衣算作凡缘？

她修个仙镇压一下命格，怎么就走到乌衣对立面了。

申鹤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抱拳表示自己要思考一段时间，主动离开了。

等申鹤离开一会后，留云借风真君终于装不下慈悲为师的模样，直接来了一个大鹏展翅，就朝乌衣抓去，被无聊得快要打哈欠的乌衣惊骇打滚躲过，尾巴毛直接炸开，一时梳理不好。

“干嘛啊你？！”

“有种别给本仙躲开。”

“狐不躲难道还要傻站着挨打吗，你又不是狐的老婆，为什么要白挨打。”

“还不是你这恶狐的问题，本仙活到现在，见过无数寻仙者，第一次见到因为修仙要变成白发而打退堂鼓的！”

你瞧瞧，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子了。

乌衣被劈头盖脸责怪懵了，花了几分钟整理逻辑，锁定关键词，惊骇：“申鹤修仙会变白毛？！凭什么？！”

他不接受粉嫩的小女孩一下子变成天山童姥！

“断凡缘，不可避免。”留云借风真君又恼怒又无奈，“你没注意到刚刚那孩子的表情吗，明显是在担忧黑发变白发后，你就不再理她。难道多年的相处，还比不上一头白发的厌恶感？”

乌衣还真没注意到，他刚刚想着明日最新款植物精油护肤品就要出了，得早点去排队，买来保养自己的尾巴。

这狐狸尾巴又软又蓬松，淋了雨也不怕，靠得全是护毛产品。

至于留云借风真君的发问，乌衣以丰富的想象力进行P图想象，视线顿时偏移开来：“怎么会呢...嗯，只是变成白毛而已...”

乌衣以极为微弱的声音赞同留云借风真君的反问：“...嗯，申鹤这孩子大概是多虑了。哈哈，大概。”

“你迟早会因为这个问题，失去某些机会。”留云借风真君叹气，“只是一头白发而已，有与没有，又能如何，难不成能掉块肉。”

“我相信我爱的人会为了我染发。”乌衣笃定着，重新鼓起勇气去看留云借风真君。

不只是申鹤，乌衣也曾怀疑过留云借风真君人形形态是白毛一个。

这个女人心里有我，知道我不喜欢白毛，所以不敢变成人形。乌衣曾心中打哈哈自豪过，自豪完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吃桃子也不是这个桃法。

不过留云借风真君染红毛的话，会不会影响本体模样？乌衣摸着下巴，想起在故乡时，就有些妖怪喜欢把人形的美容整到本体上，结果看起来极为好笑。

鹤加红毛的话，那不就是丹顶鹤了吗？

留云借风真君表情古怪地盯着乌衣，从刚刚开始他就在莫名笑着，时不时瞟向自己，似乎拿自己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乌衣止住笑，斜眼道：“求仙一路本就难走，要摒弃的事情太多了，动摇是不可避免的。”

他拿出久违的折扇，掩住大半张脸，上面改写为“相信”：“以申鹤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就会相通的。我那点执着是不可能真灭了她成仙的心思...如果真成了，也意味着她不适合走这条路。”

有理有据，留云借风真君无法否认，但她还是要说：“你就不能改了那点不满？”

“白毛就不能为了我去把头发染了吗？”乌衣理直气壮反驳着，未拿着扇子的手指缠了耳边的发丝，一圈又一圈：“满头的红发多好看啊。”

“...无可救药。”

有时候不是人形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从一张鹤脸上，是很难看出细小情绪变化。

出关之时 : 第16章第十六章灵感大成功

随着那句“无可救药”，屋内的气氛降低到冰点，留云借风真君揣摩数秒，觉得现在不是为这种事情干等的情况，找了个话题：“你若没事，那就正好填上以前遗留下的团。”

“团？哦，你是说跑团啊，我上次跟你们跑都是闭关以前的事情了，是哪个本来着？”乌衣先是一愣，旋即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提瓦特是魔幻中世纪风格，在某些科技方面相当超前，但大众生活水平和娱乐活动还停留在中世纪水平。

哪怕是繁华的璃月港，所谓的娱乐项目也无非是喝茶听书听戏听文人墨客斗嘴一并概全。

仙人嘛，大多是宅在山头，肯相互串门已经是最大的进步，至于特别下山听书听戏，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哪怕偶尔一聚，分享所见所闻，也是相当有限的内容，更多时候是翻老账谈旧事。

璃月仙人忍得了，乌衣可忍不了，他可是见证故乡改革迈向现代社会的狐妖，就算一朝又被踢回几百年前的生活水准，也容不下这种程度的娱乐项目。

印象中的棋牌类一一制造出来，天天搁着和仙人们斗地主。

乌衣本想着这个世界没有地主的存在，自己或许该给棋牌改个名字，奈何自己是个起名废，直接让仙人们传出这是异界学来的玩法，宁可科普地主是什么玩意，也懒得想新名字。

打牌打牌，总得有点彩头吧。仙人不像是凡人那般贪财，但也要筹码。

没有什么东西比摩拉更值得当筹码，乌衣依靠文抄公赚来的摩拉当中介，让仙人拿东西跟他等价兑换摩拉。然后乌衣又当赌徒加入战场，又骗摩拉又骗仙人们拿来兑换的宝贝。

一来二去，就被仙人们踢出牌圈，喝水直接忘了挖井人。

乌衣也不气，毕竟自己出老千赢了两百年，把该骗的都骗得差不多了才被踢出去，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