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先前计划的缺陷之一，纳西妲不可能承认自己被囚禁五百年的现实，又默许了造神计划的存在，只凭大贤者试图借助至冬国力量制造新神，学术不端等问题进行审判的证据。又显得她替换掉阿扎尔有点过于生硬。

在前段时间，纳西妲作为神明，宣布撤下阿扎尔的大贤者身份，并将他流放到人迹罕见的地方，用一生去劳改。

要不是至冬国本身就想拐走阿扎尔，纳西妲就该派阿扎尔去至冬国挖土豆。

老实说，站在纳西妲这边的人都觉得这份处罚太轻了，包括但不限于赛诺。赛诺甚至直白表示纳西妲的处罚，还不如他审问阿扎尔如何解除净善宫限制的手段强硬。

即便是这样，仍有部分人认为这份处罚过重了。

纳西妲一想起两者的对比，便感觉人心太难弄懂。

“要是让学者们知道乌衣所推荐的处置方法，恐怕才是真的不能接受吧。”纳西妲喃喃自语着。

当初乌衣听闻纳西妲要审判阿扎尔，在审判前一晚兴冲冲赶到净善宫，如倒豆子般说着他的处罚方式。

“真的不考虑脑矿机吗？就算草神之心很好用，也要准备备用能源吧。直接威胁阿扎尔，如果他死了，就拿家人做替代好了，逼着他撑下去不敢死......留云别捏了狐知道了诶诶诶——”

“痛死了完全不知道珍惜狐这张脸皮，我们继续说先前的话题吧。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流放到人迹罕见的地方劳改？不不不，这也太轻了吧。要狐说，实在不想做闹矿机的话，你顺应那些想要留阿扎尔须弥学者身份的声音，将他留在教令院，只是将他活动囚禁在一定范围内就不错啊。”

“他除了书本外，废掉任何与外界沟通的能力，家人、朋友、学生、虚空？统统别想。每个月放风一次，而且只允许听普通学者的基础教导课。”

“时间长一点，再策反原本支持阿扎尔的学者，拔高他们的地位，让他们去咒骂和抨击阿扎尔的曾经过往，并将这些事情传到他耳边，让他看着原本支持自己的人倒戈唾弃自己，而自己永远只能当囚中学者，好好品尝从受人尊敬的大贤者跌落下来，却再也回不去的滋味。”

“呵呵，每年过节假日或者教令院发生重要事情，你再以关怀的名义去见他，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往死里杀人诛心，你看，这样就不会有人死了，对吧。”

纳西妲稍作回想就止住了思考，发疼地晃了晃脑袋，最后还是停留在乌衣的劝告上。

“慈不掌权啊，纳西妲——”

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时 : 第141章第一百三十四章童话

慈不掌权么......

纳西妲慢慢地握住拳头，萝莉的体型让她的表面威胁力大跌，哪怕握紧了拳头也让人怀疑这么小的拳头打过来究竟是撒娇还是威胁。

她在心中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松开拳头，将挑出来的请求书给扔到一旁的废品桶中。

是，乌衣教导她慈不掌权。但乌衣也教过她另一件事：凡是不要光听别人的建议，有时候自己的意愿更重要。

纳西妲不准备听任何人的建议，将“任性”贯彻到底。

“可惜了，他终究不是我的[最初大贤者]。”

传说中第一任大贤者，陪伴着大慈树王走了无数岁月，也陪伴过最艰难的时期。

哪怕在他之后，大贤者换了一代又一代，但在那之后的大贤者，无一能与他的成就和影响相比。

虽然纳西妲决定继续否决乌衣的提议，但心中仍升起一丝遗憾。

在纳西妲看来，虽然乌衣不怎么着调，一看就是不靠谱的模样，但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在为自己好，或者说是在为周围的人好。

身为眷属，毫无疑问乌衣就是敢于谏言的忠臣，是最初的贤者或者说每代大贤者所该做的事情。

像她这种年幼的神明，正需要有实力又敢谏言的“忠臣”，以便作为镜子，引导自己不偏不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关于前大贤者阿扎尔的处罚建议，恐怕是乌衣身为协助者最后的建议。一想到这里，纳西妲又怎么可能不遗憾，尤其是在她没有帮手情况下。

与其它几个国家神明不同，纳西妲在统治方面真的是光杆司令。兰那罗的数量多是多，但个个心思澄净，根本帮不上政务的忙，只能由她一人摸索掌握其中的规则。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虚空的原理？”

虚空的“全知全能”并非完全来自于须弥学者对相关知识的上传，毕竟有些问题是不存在单一的答案，千人千个答案。

再说了，哪怕是草神之心作为基底，也远远不足够支持算力运转。

基于这点，教令院将虚空的“全知”分摊到所有佩戴虚空的人身上，通过梦进行算力转化。

为什么是梦？首先，虚空要转化算力，就需要人的大脑皮层处于活跃状态。但人处于清醒状态时，被占用思考能力就会出现记忆缺漏、精神不振等很明显的现象。

所以虚空只能转向须弥人休眠时窃取算力，睡眠时产生的梦就是大脑皮层活跃的表现，具现化就是人的梦被收割。

这样一来，佩戴虚空须弥人就不会做梦了，也不会知道自己被薅了羊毛。

须弥人是虚空的最终受益者，也是最大受害者。

或许是因为须弥成年人普遍不会做梦，没有梦作为光怪陆离的参照物，所以知论派的学者们才对所谓的浪漫文学不感冒，单纯研究文体、字句的特殊。

须弥人正在变得理性，或者说是盲目相信虚空。冲着这一点，纳西妲就打定主意要封存虚空，但不是现在，得徐徐图之。

“身为须弥的神明，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纳西妲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的迷茫。

而她也很清楚，为了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她必须排除异己，至少不能留他国有心分子——光是这些天针对至冬国人的调查结果，就令纳西妲触目惊心。

毕竟愚人众的人不会随身携带虚空，甚至专门分出佩戴虚空的人手，保证纳西妲借着虚空侵入的选择目标有限。纳西妲没有虚空的帮助，也很难“全知全能”提前了解情况。

不过，要说到排除异己......纳西妲不可避免地想起向乌衣许下的承诺。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初涉权力的自己，许诺事后他国安放人员在本国高层之中，都是相当愚蠢的决定，可谓是埋下重大隐患。

老实说，当初纳西妲听到乌衣要求时相当惊讶，甚至脑海里冒出“果然，他终究是璃月的神明眷属，不是我的【最初的大贤者】”之类被划清界限的遗憾想法。

但这样的想法只维持一瞬间，纳西妲就理智去思考乌衣要求背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