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磨搓下，留云借风真君甚至生出乌衣酒力不行也是一件好事。

以乌衣喜爱享受的习惯，吃要吃最好最合胃口，买要买最精贵最合心意，论酒，自然也要喝最烈最醇厚的酒水。璃月人又喜聚，两三好友聚在一起，一旦上了酒，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毕竟早出晚归都那么难忍受了，再加上回来时一身酒味，简直是在自己的神经上跳舞，诚心找打。

“师傅，今天的课业已经完成。”忽然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扭过头，才发现申鹤额头泌出一层薄汗，枪柄如自己的手臂延伸，自如留在手中。

多年习武又练仙术下，申鹤除了随心的清冷，还带着几分练武女子的飒爽感，两者气质综合到一起，更显女大十八变的含义。

放在几年前，谁又能想到灰头灰脸的小女孩能变成如今的模样。连乌衣都称赞申鹤的外貌就是那令赌客疯狂追逐的石中翡翠，起初被原石包裹着不见分毫特色，还因为昂贵的试错价格令人望而却步，但在切开无用的表层过后，任何人都将为她惊叹。

“但这不代表有人能从狐手上随便带走狐的小棉袄，玩什么远走高飞。”当时的乌衣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又恶狠狠补了一句，“狐绝不同意，申鹤你也不准乱来，这种事还是让狐和留云鉴定一下才行，几千年的经验总要比你这几十岁的经验多得多。”

申鹤不能理解乌衣背后的苦心，但她习惯遵循乌衣的吩咐，至少表面上要遵循，这也算是她从乌衣身上学来的社交技巧。

不谈这些杂事，申鹤生活也没有太多改变，练武习仙术，顺便应付仙人门各种暗示打探，如类他们两关系到哪一步了，什么叫做留云给乌衣那家伙制作一台机甲的话。

同理，申鹤也不是第一次撞见留云借风真君想的出神。

如果放在几年前，申鹤可能还会怀疑留云借风真君在思考机关回路之类的问题，但现在申鹤只会猜留云借风真君心中所想的是在抱怨乌衣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

呵，恋爱中的师傅，哪怕尊为仙人，满脑子也只有恋人。在乌衣的培养下，申鹤底子切开也是黑的，一副过来人的态度内心评价者。

留云借风真君心思不在正经事上，被申鹤喊着才回过神时，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这么久了。

“咳...也好，差不多该是检验你平日学习的时候了。”留云借风真君目光闪烁着，不敢与自家徒弟对视，绕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环境看了一圈，下意识问了一句：“乌衣他人呢？”

申鹤小声说道：“师傅果然是在想他。”

留云借风真君只是随口一问，精力也不在申鹤身上，空有仙人级别的听力，却没有听个清切：“你刚刚在说什么？”

“他上午就出去了，还没回来过。”申鹤迅速改口。

“他最近出去的时间是不是越来越长了？”

没啊，他一直都是这个时间段，雷打不动。申鹤在心中轻叹一口气，没想到乌衣平日给自己讲的人仙恋居然都是真的，哪怕是仙人，一旦动了情，也是不讲理，将占有欲说得理所当然。

留云借风真君沉吟片刻，再道：“虽然璃月港内有着帝君、阿萍等人看着，但这头恶狐享受起来也是随心所欲，未必能及时管到他。罢了，本仙今天就去璃月港一趟，看看情况。”

“至于你...”

“我打算再温习一些文史，就不去了。”申鹤表示自己不馋和这些事情。

留云借风真君点点头，她看不穿乌衣，也看不穿心思渐长的徒弟。

这大概是仙人天生的缺陷吧，淳朴得不容易被污染。

......

临走前，申鹤交给留云借风真君一张目录表，上面写着乌衣可能去的地方。

平日乌衣在外待久不知回家，留云借风真君就派申鹤下山把他带回来，故此，申鹤对乌衣身在哪里了如指掌。

“...等等，本仙是不是该直接带申鹤来，还会方便点？这地点数量未免太多了。”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长长的目录表，脸色微变，一时不知道该说乌衣擅长找隐藏在小巷的特色老店，还是说乌衣去过的地方真多。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后者可能性居多。

“矿料交易所？奇怪，这家伙居然也会去这种地方？”留云借风真君一眼就相中最吸引她的地方，又觉得十分奇怪。

毕竟乌衣更喜欢精雕细琢后的成品，即使拿到好的原料，也会选择尽快加工，化作可以切实佩戴在身上的饰品。

“要不先去这里找找好了，正好本仙所用的矿料也快耗完了，是时候补充。”留云借风真君喃喃自语着。

一般来说，她无需借用人类市场补足自己缺乏的矿料，因为在奥藏山山底有一处矿产丰富的矿脉，不管是极难利用的魔晶矿，还是富有璃月特色的石珀，都能从中找到一二。

留云借风真君不是矿工，但她可以制造挖矿机关，顶多是烦恼伴生的岩龙蜥好烦。

璃月独有的岩龙蜥格外调皮，见人就想一起嬉闹，下不看人类身体薄弱，扛不住他们一个冲撞，上不看留云借风真君急需矿料，拿她的机关当做玩具霍霍，也就岩王帝君能将它们视作平等存在，浅笑一声说“岩龙蜥一直都是很温和的生物。”

帝君啊，你有看到这只幼年岩龙蜥正在因为你的力量而发抖吗？

留云借风真君对交易所的路还算是熟悉，很快就来到交易所。矿料不像是其它买卖一样有旺季淡季之分，换句话来说，购买者一般是恒定在某个区间。

留云借风真君后悔没有披一身斗篷，人形的外貌丢在璃月港还是太扎眼了，不甚灵敏的耳朵在极力回避“她好像仙人啊”之类的话。

因为对仙人身份的怀疑，连带着商人对她的态度都有些讨好，做出商人不可能做出的事情。

让利。

或者说暂时性让利，图一个可能性。

留云借风真君一下子就弄懂这些商人的心思，承情也不是，不承情也不是，最后生硬找了个借口，说这些不要了。

然而，这一举动反而让商人怀疑留云借风真君身份不凡，至少是个贵人。否则正常人占了便宜，怎么还关怀商人赚不赚得到钱。

这分明是仙人的仁慈啊。

商人开始热切向她推销商品。

留云借风真君哭笑不得地强制自己视线移向别的地方，按照原先目的寻找乌衣：“不，本...我不需要，我是来找人。”

留云借风真君这辈子都改不掉口癖，她也记不起自己多少次差点脱口而出，把自己的身份卖个干净，但从目前来看，自己是没有改的打算。

“不知您要找谁？若是来过我的店，肯定知道情况。”某个商人凑过来，彰显自己的商品：“我这边的货可都是稻妻产品，只要是想弄点珍稀异国货，肯定回来我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