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顽固不化的桂冠，夏若蒂来脾气了，她跳下椅子，往门外走去，卡洛琳紧紧跟上，

“小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炼金工坊，我就不信拿它没办法！”

夏若蒂大声说，伸手推门，不等手触及把手，门就开了。

卡洛琳抢先一步堵住门，说：

“小姐，您可以睡醒再想办法。现在只过了一天，您还有六天时间。”

“不！我现在就要搞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连物质性质都解析不出，对一位高级炼金术士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天才少女夏若蒂哪受过这种气？

卡洛琳换了个劝说方向，

“可是小姐，塔尼尼小姐已经睡着了，也许艾雅女士也睡了。”

夏若蒂奇怪地问：

“有关系吗，卡洛琳？我不会打扰她们。”

“您会吵醒她们的，小姐。”卡洛琳幽幽地说，“还记得您炸过多少次工坊吗？”

夏若蒂僵住了，磕磕绊绊地说：

“啊……额……这个……那只是未经预见的不可控剧烈放热反应！每个伟大的炼金术士都要经历这样一条路。再说，我的实验明明很少失控！”

说到最后，夏若蒂找到了一点儿底气，理直气壮的回应。

卡洛琳挑挑眉毛，问：

“很少失控？小姐，您要不要猜猜，家族每年最大的开支是哪一项？还是说，这些支出都在您的预料之中？”

“呃……父亲炸掉炼金工坊的补偿费用？”

夏若蒂试探着回答。

卡洛琳回忆一下，发现这个答案不能算错，只好继续问：

“老爷离开之后呢？”

夏若蒂心虚地移开眼睛，终于屈服了，

“好吧，那就天亮再说。”

她转过身，坐到梳妆台前，通过梳妆台的镜子，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床头，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副女人画像。

画中的女人，夏若蒂认得，她猜这副画像之前挂在隔壁房间。

画像上的女人，叫凡蒂尼.艾博格。

第五代亚曼伯爵。

卡洛琳拿起梳子，帮她的小姐梳理长发。

“卡洛琳。”

夏若蒂望着镜子里的画像许久，突然开口说。

卡洛琳轻声回应道：

“我在这里，小姐。”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当这个伯爵。”

夏若蒂看着镜子里画像上的伯爵，祖先的画像也通过镜子望着她的眼睛，过了很久，夏若蒂才这样说。

“小姐，我知道的。”

卡洛琳开始梳理夏若蒂最珍视的桃色发梢，目光全落在发梢上，鼻腔闻到一点儿幽香。

“父亲说，我可以拥有继承权的那一天，伊莉莎表姐、威廉叔叔、玛利亚姑妈……他们都死了。”

“小姐，我知道的。”

“祖父宣布我是继承者的那天，我记得在下雨，有很多人来看我。他们跟祖父说，我父母遇难了。你向我宣誓的时候，我没有回应，因为我什么也想不了。我一生中最难过的就是那一天。”

“小姐，我知道的。”

“我只想好好研究白炼金术，比父亲更强。他们总是说，只有父亲才有办法，然后把父亲从家里抢走。只要我比父亲更强，父亲就不用那么辛苦，就可以在家里陪陪母亲。”

“小姐，我知道的。”

“我还要让你变成人。真正的人。父亲都做不到的事，我可以！”

卡洛琳放下夏若蒂的长发，为她戴上睡帽，以免睡觉时把头发压乱。

卡洛琳仔细端详自家小姐在镜子里的模样，非常可爱，才满意地松开手，表示梳理完了，

“小姐，我知道的。”

夏若蒂抓住睡帽两边，调整一下，试图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