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总务司的规划，说不定明蕴镇也能发展成像轻策庄那样的大镇子，所以对于这样的结果元邱已经非常满意了。他一直想要感谢那两位帮助了明蕴镇的仙人，可惜的是明蕴镇稳定下来之后他到璃月港、天衡山北村子里寻找多次，直到他变得白发苍苍，最后都没有找到。

绿萝和剑兰自然受到了帝君的嘉奖，她们在璃月军学院任职的评级提升了一级，工资和年终奖也跟着水涨船高。弟子能有安定优渥的生活，白银也备感放心，而她的弟子可不止这两只，在轻策庄还有个摸鱼的。

这段时间轻策庄的河流一直不太正常，石英感觉事情出得蹊跷，一时间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条河的水系顺着溯源能一直追到枫丹，这些年来那位水神经常扬言要审判其它神明，搞得枫丹也跟着越来越敌视其它国家。

她身为璃月仙人不能随意离开守护的村落，也不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国外去。所以她能做得也就只有经常沿着河流巡视，时刻关注着此处流域的情况。

近日经常毫无征兆就瓢泼而下的大雨或许已经预示了轻策庄将要遭受的劫难，但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生，或许也无人能够阻止。

——

“老师，这首诗里说的‘出师一表通古今，夜半挑灯更细看’里的出师一表是什么呀？指的是弟子出师的意思吗？”凝光指着书卷上的文字，白白净净的小脸上还沾着一些使用毛笔时不小心粘上的墨水。

“这句诗讲的是当年著名的军事家诸葛孔明决定北上伐魏、克复中原时向君主刘禅所上书的表文，其全文讲述了诸葛孔明对刘禅的婉言劝勉，表达了自己以身许国，忠贞不二的思想。”白银坐在对面，手上的戒尺随意在桌上轻轻敲击着。不过人家凝光很乖巧，根本不用戒尺来规训，所以白银拿着戒尺也只是当教鞭用的。

“哦哦，那那位军事家诸葛、诸葛孔明是谁？”

“呃……”白银有些答不上来了，她解释了诸葛亮是三国时期的人，那凝光说不得就又要问一句三国是啥。学习这种世界之外的知识就有这么个问题，那就是古代的老祖宗们都讲究个引经据典，一句诗能牵扯出一堆更古早的伟人贤达。

于是她走到小黑板前，轻轻敲了下黑板，“咳，这些以后会讲到的，诸葛亮的出师表也会讲。现在我们先来讲陆游的这首《病起书怀》。”

“这首诗表达了诗人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表现了热爱祖国的伟大精神。同时，也揭示了百姓与国家之间的血肉关系。尤其是那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更是每一位爱国人士的真实写照。”说到这，白银拿石灰做成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这句诗，回头问凝光，“那我问你，你对于爱国有什么看法？”

“唔……因为从出生就在璃月？”

“是，也不是。生在璃月只能说是先决条件，但并不是爱国精神的本质。璃月三千七百年的厚重历史，其传承的文化与内涵才是本质，是数千载来璃月百姓凝聚而来的创造精神、奋斗精神、梦想精神，是为家国天下奉献一切的精神。”

“被厚重的文化所熏陶，在这样人与人的心灵交流中获得归属感与自豪感，被古今贤人的浪漫所感动。由此，我们出门在外，可以骄傲地说一句，我是璃月人。”

凝光懵懵懂懂地点头，她只知道自己喜欢璃月，这里是她能够实现梦想的舞台，是她出生、生长的地方，是未来存续的地方。

“如今的璃月依然是圣人治世的天下，但时至今日，璃月已然仙踪渺渺，自古遗留的神迹将会越来越少。总有一天圣人也会离去，璃月终将交付到你们的手里。”

“或许帝君只是想要看到能在你们手中继续变得更好的璃月，但总会有一个浪漫十足的人出现，将从先贤手中接过火炬，继续在黑暗中前行。所以，璃月的传承永远不会断绝。”

“好深奥……但是……”凝光眨眨眼，将白银的话一字一句地记录在自己的笔记上。写完之后她抬起头来，目光闪烁着，“但是我能明白，我很羡慕。”

“是啊，我也很羡慕。”

“现在的璃月是帝君的璃月，而璃月却是商业之都，连璃月七星都是各个行业最为出众的商人，未来也会是商人的璃月。商人逐利，感情大多淡薄，真的会有那样一个人出现吗？”凝光微微皱眉，声音也带着些许怀疑。

不管是总务司官方还是仙人，任何人都没有插手过凝光的生意，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得到任何帮助。随着她的生意越做越大，也免不了会牵扯到商业上的纠葛，这也让她第一次看到了商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第一次真正面对璃月那个深不见底的商业旋涡。

“哈哈哈，当然会有。”听到凝光的问题，白银大笑起来，璃月从未变过，但她已经见过许多这样的人。就像云辉、寒武，云凰、寒策，还有那位不知名的术士。如果把那些人的名字全念出来，恐怕念整整一个课堂都念不完。

“不管多艰难的时代，都会有心怀梦想的人。他们是照亮黑暗，引领所有人前进的火炬，哪怕只是点点星火，也将成燎原之势。”

凝光眼中隐隐有些期待，她自认为无法成为传承火炬的那个人，但她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是老师口中所说的浪漫。

011 水之亲眷

轻策庄水域的情况越来越让人糟心了，连绵不绝的大雨让山体也发生了几次滑坡，好在都是在村子北边，石英早已安置村民远离了这些危险区域，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一直这样下雨不仅有爆发山洪的危险，梯田里的作物也都泡在水里，长此以往肯定会导致粮食减产甚至绝收。有人想要冒着大雨到田里疏通排水，但出去没多久，还没走到田里蓑衣都被大雨淋透了，冰凉的雨水似乎要浸透骨髓，就算最精壮的汉子也只能灰溜溜地返回家中。

西边山上无妄坡也有几户人家，这个地方早年曾经遭受过一次洪灾，这也导致曾经居住在这里的居民无一幸免，如今无妄坡身处宛如鬼蜮也是拜那场洪灾所致。石英也到无妄坡走动过几次，到这几户人家附近看过。无妄坡山林众多，植被丰富，有几处洼地也不会存蓄太多雨水，所以就算雨再大，也不会因此造成滑坡或者山洪。

不过为了监视轻策庄附近的河流，石英还是经常来到无妄坡，在山上俯瞰整条河流。这些日子以来，她发现村庄东北部的小湖泊水位涨幅有些反常。明明是两个相连的湖泊，东北方的那个水位特别高，水流却比低水位的湖边速度更慢。仔细看去，水中好似有个模模糊糊发着微光的影子，就如一条诡异的怪鱼。

看到这种情况，石英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这里积蓄的水一下子流到下游去，肯定会冲毁下游村庄的梯田，说不定建立在山坡上的轻策庄也会受到冲击。她也只能悄悄靠近，仔细探查一番，然后回去和师父商量对策。

石门和荻花洲的交界处有一条山洞可莉到达这里，这条路上有水边伴生的夜泊石，走到尽头还可以看到一些遗迹的痕迹。不过石英不需要绕那么远的路，放在平时她只需要从山崖跳下去，以风之翼一路滑行就可以落在湖边。不过现在天上下着暴雨，她也只能顺着山坡滑下去，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湖泊靠近。

这个湖泊并不算很大，原本水位也并不算深。传言这个湖泊里曾经有个遗迹，不过随着水流长年冲刷，残留的建筑大多残破。湖边有些倾倒的建筑，湖中心是一个长宽近百米的方形平台。但如今水位已经升高到漫过了遗迹，石英游到平台附近，脚尖也只能堪堪碰到而已。

“嘶……水好凉，还是先回去和师父商量一下吧……”石英在水里打了个哆嗦，就打算游回岸边。

这时，一个闪着蓝色身影从水中一跃而起！她散发着水蓝色微光，摆动着鱼一样的尾巴，如同在水中游泳一样在空中游弋。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石英压低声音惊呼，巨大的怪物让她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这与实力无关，是来自人类对巨物的恐惧。不过她很快定下心神，脚尖在湖中平台上一踩，身体从水中跃出，趁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普通的铁剑。

她虽然没有神之眼，无法创造出用来垫脚的岩造物，但她从白银那里学会了御剑仙法，只需要将长剑踩在脚底，也可以借助剑气勉强漂浮在水面上。之前她早就被暴雨淋透了，所以也懒得使用御剑，直接在水里游，现在要面对敌人，在水里会让她的动作受到一些限制，所以必须到水面上来才行。

“嗯？小小的人儿，你为何来到这里。”巨大的蓝色身影在空中游到石英面前，头部似乎是眼睛的白色光斑锁定在她身上。那身影虽然巨大，却发出如柔和的声音，就如同温和的少女一般。

“山那边就是我家啊！我才要问，你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石英站在长剑上，向那蓝色怪物质问。

“我是洛蒂娅，来自枫丹的水之亲眷。”洛蒂娅简单地回答道。

“最近轻策连日暴雨，莫非是你搞的鬼？”

“暴雨？”洛蒂娅疑惑地抬起头，只要她所途径之处，永远都下着雨，她倒是没有注意到给附近带来了什么影响。

“你身为水神眷属，为什么要来璃月？”见洛蒂娅不答，石英又问。

洛蒂娅依旧沉默，只是天上的雨开始慢慢变小了，从瓢泼一样的大雨，慢慢变成了连绵细雨。石英感觉到脚下水位在慢慢下降，也暂时顾不上继续盘问了，如果这里的水位一下子降下去，有很大可能会导致下游爆发洪水。她只顾得留一句‘等下再回来收拾你’，便有连忙踩着向轻策庄方向奔去。

爬上两个湖泊相连处的山峰，石英向轻策庄方向望去，看到穿过梯田，在村庄下流过的河流只是水流稍微大了一点，才放下心来。她回头看向依然漂浮在空中的洛蒂娅，对它的敌视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飞身落在湖中的平台上，向洛蒂娅喊到：“喂，你叫洛蒂娅是吧？”

“没错。”

“你打算留在这儿，还是很快就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