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明白,我大概不会那样想。
[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知道你胸怀远志。可妈妈就是个普通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女儿深陷险境,忍不住想要发些牢骚,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的女儿,你很了不起,知道吗?你做出了妈妈都不敢想的事。你是山特尔堡的骄傲,是冬之月的骄傲。所以,你就按你心中所愿,好好的做你自己吧。但妈妈希望你记住,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面临什么样的强敌,处境有多么的糟糕,你必须得记起来,在西洲北方有座常年冬雪的城市,这里还有日夜牵挂着你的人。
妈妈希望你永远记住这点。
爱你。]
望着落款处洋洋洒洒的‘凯瑟琳·冬之月’的大名,我鼻头忽然一酸,眼眶微微湿润。
“吸——”
咬下一大口杏仁蛋糕。
你们有事没有啊...
我想知道的是山特尔堡的近况,是寒冬之城和父亲他们的具体动向。帝国究竟会不会打仗,你们有没有做好准备...我迫切的想知道这些。
可这些内容母亲几乎在信里没提多少,只是叫我安心呆在王城,不用担心她们。稍微具体一些的事,也无非就是山特尔军的猎人们有了新编军制,贝拉被正式任命一队队长,同时兼任山特尔军的总指挥,胡佛的精英三队扩充到了千人规模...像这样仿佛为了使我宽心而写下的消息,我从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地出来,母亲并不想让我为此担忧。
可是母亲...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放心啊。
半晌过后,我将信纸收起来,重新再拿出一张崭新的铺开,咬着笔头开始写回信。
死掉的胖叔叔...父亲和猎人们怎样...他们离开后,寒冬之城由谁驻守...山特尔军的兵力部署...等等。
我将心中的疑问全部写下来。当然,最重要的是维多利亚提及的合约。
我希望这能为父亲和拉法叶带来帮助。
信写完以后,我将它卷起来密封好,绑在山羊奶酪的腿上,将蠢鸟从窗户放飞出去。
“辛苦啦~”
“嘎——”
山羊奶酪很快融入到黑夜中。
直到再也望不见它的身影,我将窗户关好,拉上帘布,换了睡裙去洗漱一番。把自己收拾干净以后,立刻飞扑向柔软的床铺,小脸埋在枕头里。
夜色墨浓。
烛光在身畔忽明忽灭,庭院里偶尔响起细微虫鸣。
我在床上趴了许久。修长白皙的右小腿,从腿弯处高高翘起、落下,再抬起左边的小腿。如此晃啊晃地交替反复数次,脚丫拍在柔软的绸被上,发出“噗噗噗噗”的轻响,心里半分睡意都没有,脑瓜中无数念头交织搅动。
我想到巍然矗立的山特尔堡,想到城堡桥下的白鸟,想到母亲与我在看着那些白鸟的时候,她那张顾盼流眄的温柔面庞,想到书桌前父亲的无言浅笑。
想着假若王城...假若伊森贝尔能和寒冬之城建立盟友关系。将来有一天,我能和维多利站到山特尔堡的落地窗前,一同欣赏挂在风雪里的满月,那将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一件事。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维多利亚...
我蛮喜欢她的。
说不上来具体喜欢哪一点,但就是很喜欢她。
可是——
我只是想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啊...
维多利亚今晚那样的反应...为什么会躲我的眼睛啊?这可一点都不像她...
她是百合吗?
还有...
王宫为什么会为我准备那么多的礼服!
肯定也都是维多利亚弄的吧?也只有她知道我穿衣的尺码...
“唔——”
我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以往与维多利亚相处的画面,犹如幻灯片般在眼前一一闪过,很多事情在当时看来完全不会让我觉得哪里不自然。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又能隐隐察觉到...某种不一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情愫,的的确确有参杂其中。
维多利亚她...是不是喜欢我...
这个想法陡然在意识里乍现,然后马上被我摇头否认。
不可能吧?
不可能不可能...自作多情,想什么呢!
再说了,维多利亚也没说过自己是百合啊。
她废除法令,说不定只是崇尚恋爱自由...民众不是很喜欢他们的女王陛下嘛。维多利亚这么做,一定会有因此吸引到更多的外来人迁移王城,这只是促进人口增长的方式之一罢了。她本身就不是迂腐的人,想要好好发展城市建设,肯定能想出一堆奇思妙招的——
真是...
我在这净瞎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睡觉睡觉!
煦暖的卧室里,柔软的白床上,如人偶般精致的少女翻过身,眉头轻拧着,眼帘紧紧闭合,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少顷过后,她将枕头抱在怀里,拉起丝滑的绸被盖上、蒙住脑袋,将大半截白生生的小腿露出来,脚丫子左摇右摆地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