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能活着、能站在我面前,唧唧歪歪,说这么多废话,全是因为...有他们在这里。因为有他们在,所以,你们还没有,被我杀死。你们,还能活着。”
要不要,再降低一点霜雾的温度呢...
对待异端,在这种不方便动手,不能简单粗暴、直接轰杀至渣的情况下,或许稍稍威慑一番,能让他和他的主人有所顾虑,明白我并不是如她想的那般,只是个嫉恶如仇...用那女人的话说,一个善良的好人。
或许让她明白这点,就能让异端接下来的行动...无论那是怎样的行动,都会多出几分不可预测的变数——如果她能这样想,并为此头疼,那再好不过。
“你和你的主人,之所以、还能活着,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还没有,伤害他们,伤害这座镇里,无辜的人。”
“这很好,继续保持下去。然后,你和她,就能、多活一段时间...只要,别做蠢事。”
老人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他在安静的,耐心的等待我把话说完。
寒霜冻气从身上、从我的吐息里蔓延而出,渐渐,将老人瘦小伛偻的身躯,整个笼罩在内了,连他的衣领也结起了霜,但他还是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纹丝未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么大的年纪,倒是硬挺...
我暗暗催力,让飘散的冰雾又浓了一分,笑容逐渐收敛,面无表情,语气如冰霜相同的冷冽:“否则,你们的下场,将会和,南境的那些...走狗,野兽。和那个什么,韦瑟米尔,雾隐者...嗯...我只记得,这两个畜生的,名字。因为,我只给了、这两个人,说话的机会,然后,再让他们、尸骨无存。”
啊...
还是不怎么会说威胁人的话。
怎么样才能显得更凶狠一些呢...
“那个雾隐者,我撕下了、他的脸,将他的肉体,撕成碎片,毫无反抗之力...那是你们的,第六议员吧?怎么挑的人...他最后想用、自爆,来以命换伤,以为那样、就能对我...造成麻烦,呵。”
我冷笑一声,轻轻摇头:“至于...那个什么,韦瑟米尔,更是不堪一击。他为他的恶行、付出代价,我让他看到,最恐惧的事,你应该、看看,他死前的表情...哈——”
轻声叹一口气。
“你们,在南境的畜生,已经差不多、被我,被教会骑士,杀干净了。现在,我到了这里...嗯,来杀小丑。”
“你说,我们可能、轻视了他,但你们呢?你和你的主人,又真的清楚,我将会如何,把小丑撕成、碎片吗?”
这么说,会不会起到作用啊...
心里有些不确定。
但狠话还是要放完的:“不要试图,动歪脑筋。”
“这是,我对你、和你主人的,要求。就在今晚。你们既然、和小丑不合,那就,找个地方看着。不要伤害、平民,别做,多余的事。我这么说,你们...其实未必会听,对吧。就如同,你们试图、说服我什么,同样是、白费口舌。”
让他明白我的态度,传话给那个女人,这样就可以了...
“好了。”我故作不耐,轻轻挥一挥手,“现在,消失在,我的眼前吧。”
剩下的,就是比一比谁的手腕更有力。
在南境有如摧枯拉朽般的几场碾压战,让我对自己的力量,多了几分清晰的认识和自信。
在吞噬掉尼禄的戒指,那个神之遗物之后,我的力量已经提升到一个连我都忌讳的地步——哪怕不使用业火的力量,也不用深渊之力,只单凭秩序和炼体,就能以压倒性的优势,击败异端的第六议员...
和与特蕾莎交战的那时不同,我再也不惧业火了。
异端引以为傲的力量,在我面前几乎不具威胁。
更何况...
体内蠢蠢欲动,膨胀到连我自己都已经不敢想象的,庞大的混沌之力,如若有机会,我全力施为...
不,那太可怕了。
若非万不得已...
其实也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吧。
在我心思万转的同时,眼前的老人后退两步,撤出冰雾环绕的范围...看样子他打算离开了。
我在心里舒了口气。
他好像明白了...
飘散蔓延的冰雾,被我随手驱散。
随后,便见老人对我轻鞠一躬:“与小丑的交战,还请速战速决,务必要在他半天使化之前杀掉他,否则取胜将变得非常艰难,这是梅瑟小姐让我带给您的话。”
什么?
我愣了一下。
...他刚刚说了什么!
“那么,恕老仆告辞,打扰小姐了。”
犹如来时那般,老人的身影如鬼魅般飞速后退,脚步看似绵软无力、颤巍巍的,却在转瞬间爆退出接近十米,悄无声息,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塔顶平台的边缘了。
“等...”
“对了,小姐。”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口,老人打断了我想叫住他话。
“有一件私人的拜托。”
他说着,又对我鞠了一躬:“虽说是你们眼中的异端,但老仆一生从未做过恶事,也不曾害过别人性命,仅仅忠于职守,恭恭敬敬侍奉梅瑟小姐,如今算起来...也有二十余年了。这一路过来,许多的事,都是看在眼里的。”
“在老仆眼中,小姐纵使年幼,但所行之事,心中的觉悟,不是一般人能够岂及的高度。或许在你们眼中,她称不上为善,但在老仆的心里,她绝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恶徒。只是世事艰难,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只得让人狠下心去,做与心愿相违之事,承他人不齿之谤,或许才终能有所斩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