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闪过一些窃喜,视线中,硕大的枯掌掌心攥紧那颗散发出淡淡猩红光芒的宝珠,从蠕动的肉瘤里倾力拉出,血肉横飞之间,我看到被扯出的珠体与肉瘤表层连着密集细小的血线,仿佛无数暴露在外的毛细血管,血管上红芒如液体般流动,似乎在将源源不断的养分能量,输送进庞大的肉瘤内部。
就是这个...
只要切断这个!
心思急转,我意识到这些细小的血管便是关键所在,于是越加卖力得扯动血珠,试图将这些血管一次性扯断。
“喝——!”
我口中一声娇喝,青臂两次陡然发力,不料却都没能将血珠从肉瘤表层连根拔起。血管像皮筋一样被扯得很长,巨大的力道将肉瘤的表皮都扯得鼓起了一大片,却始终没有一根血管因此断裂。
这东西扯不断...
我马上认识到这点。
这些血管虽然细小,却比我想象的更加韧性十足,应该是纯粹的能量体...至少是由未知的能量体塑造而成,那是属于神明的力量,它并不是真正的血管,不会就这样被轻易扯断。
那么...
身后,风啸伴随着触手蠕动的粘稠声音,正在急速接近。
我牙关咬紧,倾尽全力,挥起另一只巨大青臂,将五指并拢成刀,向着连接血珠与肉瘤的无数细线奋力斩去——
试试这个如何!
“咻咻咻”的气旋破风而聚,浓郁的死烟在斩下的手掌凝成漩涡,那漩涡顷刻被我压缩成实质,下一刻,如同月牙的黑色弯刃呼啸而出,一瞬间从密集的血线间横穿过去!
“斩!杀——”
噗噗噗噗噗!
坚韧的线条,尽数断裂。
...成了!
漆黑的月刃掠过血线,飞掠向远方,斩在肉瘤之上,大蓬的稠血粘液飞溅四射,碎肉漫天炸开,我感到脚下的血肉开始加速蠕动,从肉瘤深处传来类似心跳的“咚咚”声也在加剧,耳中震天撼地的轰鸣,随着世界的颤抖越发激烈。
快走...
视线的余角,那些密密麻麻、泥鳅一样的粗大血管,已然从四面八方蛇形扭来,最近的距我已不足三十米远。
然而身下的血肉实在太过黏软,我无法借力使出月步逃开,操控青臂将血珠抛向右手,接住,揽在怀里,混沌之力喷薄而发,泛着炽白焰光的黑火熊熊燃烧,顷刻包裹住我的全身,另一只青臂猛扯青筋,将娇小的身体直接甩飞出去!
呼!
风声灌耳,场景在视线中模糊起来。我近乎贴着肉瘤的表层飞掠,后背的焰翼骤然张开、扇动,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突破音障,爆破的气浪在前方又一次炸开,然而纵使如此,洪流般的血管触手依旧紧紧咬在身后,并且在不断地拉近着距离。
十五米...
我迅速回头确认,估摸出血管与我的距离大抵只剩下不到十五米,顿时心急如焚,催动着混沌之力,将翅膀拍打的速度提升到极限,握着血珠的右手稍稍用力,缠绕于周身的混沌之火在风啸中摇曳着,开始向胸口的位置聚集。
我该怎么做...
压缩...
只要将黑炎的力量压缩到极致,就能突破这颗珠子承受的极限,然后吞噬掉它吗...
我不能确认这么做是否正确,可是没时间了,我必须做出尝试。
呼——
炽烈的黑炎有如水波流动,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尽数汇集于我握着血珠的右拳,将拳头和血珠包裹,火焰的颜色几近浓墨,在烈风中跳动着,绽放的森白之光耀的我险些睁不开眼睛,强忍着刺目的痛,催动力量继续让火焰浓缩。
飞快点飞快点飞快点...
短短的时间里,我已经飞出了两百米有余,飞出岩峰之巅,将那颗恶心的大肉瘤甩在了后面,在飘落的灰烬中向着更远的雾霭深处掠去。
但这一次,那些血管触手不再像先前一样,只要我飞出峰岩,它们就会放弃攻势,重新缩回去。
那些东西仍在身后蠕动着、扭曲着,并且越来越多,不论我飞得有多快,它们始终都能追得上,并与我不断拉近距离。
我再次回头。
只有不到十米了...
该死的舞女在干什么!?看戏吗!!!
青臂向后方疯狂挥舞,空气倏然颤动、发出尖锐的吟响,死烟凝出数道锋利的黑色月刃,自青掌呼啸而出——
“斩!杀!”
咻咻咻咻!
月刃带着几乎肉眼难见的速度,顷刻掠向群集翻涌的触手,斩进成股的扭曲物中,炸出漫天血肉,死烟侵蚀的“嗤嗤”声传来,脓血流淌飞溅,数不清的断裂触手蓦然朝后缩去,在痛苦中左右甩动,然而下一刻,更多的触手却从后方涌了上来。
该死的...
没完没了了!
我心中愤怒焦急,青臂如碾轮般向后挥起,数道月刃、十数道黑炎弹倏然凝出,卷着骤起黑色风暴,携狂轰滥炸般的攻势,眨眼间再次掠向触手群——
轰轰轰轰轰轰!!!
血火一刹那乍现,黑色的火簇有如绽开的烟花,在触手之中接踵炸响,密集的爆炸掀起震波怒风,冲击从后方轰然而来,我张开双翼在半空稳住身型,借着推势再次加速,与此同时,右拳凝聚的混沌之火,那绽放的炽白光芒,变得越发耀眼了。
快点快点快点...
“快起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