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屑的撇撇嘴巴。
就这?
植物而已,完全没什么可怕的嘛...
如此想着,眼里的蓝光便也逐渐消失殆尽了。
我歪着脑袋,先是看了看手里的火把——火把当然也已经灭了,连业火都能熄灭的温度,普通的火焰当然更不可能存留,于是这下四周围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这里真的好黑啊...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想也没想,对准火把末梢的扎棉,张嘴就是一小口火苗,吐了过去。
“呸!”
血线一般赤红的光芒,从嘟起的嘴巴里倏然喷出,只听“呼”地一声,火把上的扎棉就被重新点燃了,亮光自黑暗中陡然升起的一瞬间,我心里这才真正又踏实了下来。
...啊哈!
其实业火还能这样用来着,以前从来都没人想过...我可真是个小天才啊。
用嘴巴喷吐烈火,那得多有气势...以后假如有机会的话,就这样模仿金刚葫芦娃里的火娃,或者大怪兽哥斯拉,口吐火焰烧死安吉尔那丫的——
刷啦啦啦啦啦...
!
陡然间,就在我胡思乱想着,赤红的烈焰自火把刚刚烧了起来,还不等看清楚周围情况的时候,我听到那些悉悉索索、好似毒蛇行走一般的动静,蓦然就从那四面八方,再一次响起来了。
!?
藤蔓...
我心中猛地一突。
这些鬼东西,竟然没有被霜气给冻住吗!
我慌忙定神,视线向着前方望去,只见那些潜藏在黑暗死角的藤蔓,忽然间又动起来了,它们的确已经经过了一次霜冻的洗礼,有一些枝叶上明显还能看到挂着冰晶,但那似乎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影响,它们像无数蜿蜒的毒蛇一样,朝着我迅速围拢而来。
罪业的力量...
仓促之间,我再次挥动右手。
呼——
冷冽的霜冻第二次从脚下轰然扩散开去,而这一次的威力,远要比之前来得更加猛烈。
咔嘣嘣嘣嘣!
可怕的冻气,呈环形自我的周身倏然扫出,伴随着冰块压缩的脆响,被扫过的地板顷刻便凝结出了大大小小的菱形的极冰冻块,飞洒的冰晶自视野中纷纷扬扬,超低的温度仿佛一瞬间连空气都为之凝结。
视线的余光里,那些自黑暗中重新蔓延过来的血色藤蔓,一眨眼就被冷气尽数覆盖其中,白色的霜冻开始攀上那些细枝,它们的动作很明显的为之一滞,然而让我大感意外的是,极冻的低温竟然还不能将这些植物完全冰封,它们依旧在以缓慢却稳定的速度,继续朝着这边围拢。
怎么回事...
这些藤蔓所蕴含的罪业之力,浓厚到有些不合常理...
我眉头紧蹙,脸色开始变得认真了。
为什么会这样...
它们之前明明都已经停下动作了...
为什么突然又...
难道这些植物有趋光性吗?
不...
不对。
它们好像是对业火有所反应...
于是我想了想,立刻就将手里的火把丢了出去。
燃烧着业火的火把,在眼前的半空划过一道明亮的抛物线,“嗵”地一声,掉落在脚下不远处的青石板上。我下意识地开始后退,几乎是同一时间,火把附近那些潜藏在石缝里的血色苔藓,仿佛像是古怪的虫子所伸出的无数触须一般,扭曲着蠕动着,活过来了,拼命想要靠近火焰。
而远一些的地方,那些数不清的、本是朝着我围拢而来的血色藤蔓,也都突然调整了蔓延的方向,纷纷朝着火把的猩光蜿蜒爬去。
果然...
这些植物,好像只对业火有所反应...
是因为业火的力量,和它们是同源的关系吗?
我站在原地,右手轻垂在身侧,慢慢收敛了外放的秩序之力。
且看看情况吧...
飘舞的冰晶自周身落下去了,霜冻的力量也一瞬间随风散去,我不再试图阻挠这些诡异植物的蠕动爬行,与它们保持着安全距离,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着它们绕过地板上大大小小的坚冰,一枝、两枝,朝着燃烧的红火不断扑了过去...
这是很诡异的情景。
就好像飞蛾扑火一样,区区植物竟然前赴后继、如饥似渴地扑到火焰上“送死”,然而它们却并不会死,远比普通烈火温度要高得多的业火,烧在那些植物的细茎上,居然连半分的焦痕都没有出现,完全不痛不痒的感觉...
不仅如此,它们好像还在吸收那些火焰。
数不清的藤蔓,一个接着一个压在了火焰上,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业火就已经摇摇欲坠了,燃烧的光亮好似成了有生命的流动体,在更多藤蔓扑过来的同时,先前最先接触到火焰的几股细枝,从越来越小的火苗里吸出很多的猩红色光点,那些光点正沿着它们长长的“身体”,快速游走到远方的黑暗里,慢慢的,慢慢的,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