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北方海域之中失踪、直至数年后才敢有所动作的废物。”
那个侍卫就这么顺着那匈兰勇士的话说了下去,而一时之间,他那平静的话语甚至噎的他说不出话来。
甚至在最后,他只能涨红着一张脸。
“你胆敢侮辱神明?”
“为什么不敢呢?这是事实不是么?”
然后,他稍稍踏出了一步,接着伸手护住了身后的公主殿下。
与此同时,他略微回头。
虽说仍然戴着头盔、动作也很小,但南娜却感觉得到,那侍卫的目光汇聚在自己的身上。
这仿佛是一种鼓励、又像是一种宽慰。
“你将神明吹的这么厉害,不如解释一下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然后,他笑了。
虽然一张脸被头盔遮着,但那种沉闷的嘲弄笑意却直接扩散开来。
“你能解释么?”
自然,这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因为这从时间上来讲便是一个巨大的漏洞。
布雷达是神明、布雷达仍然‘爱’着南娜,甚至想她想到发疯、因此派人来掠夺。
这是事实。
但是,这与米德加尔特一向秉持着的传统理念相悖。
如果是神明、又怎么会‘落败’?
甚至还在北方海域落得失踪的下场?
这个世界上还有神明无法做到的事情?
这根本没有办法解释、甚至让人难以理解——如果一直秉持着米德加尔特之中的神明崇拜以及传统的话。
如果抛开这种传统的思路,拓展一下思绪,这个问题似乎很好解答。
“神明终究不是全能的,他们可以被击败甚至是打伤,而现在又派你过来直接抢人、想要将南娜殿下从她的好朋友身边夺走,这意味着你们从来没有考虑过‘人类’自身的想法。”
然后,他深深吸了口气。
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酝酿。
“对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来说,人类说到底都只是‘玩具’而已,比起奴隶来说都要低上一档,他们必须相互残杀、取悦你们才能博取一个‘家奴’的地位。”
然后,那侍卫就此摊开了手。
“面对自己稍稍有些好感的,估计会稍稍重视一些,会想着去相处……就像是曾经的布雷达先生所做的那样,但一旦失却了兴致,‘偶尔’想起来了,便会当做漂亮的玩偶。”
在听到那侍卫口中吐露的沉闷言词时,南娜的面色不由变得更加难看。
甚至有些恐慌。
毕竟,那侍卫一连串的话语之中对某些词汇都加重了音量、这不由让她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自己只不过是‘偶尔’被想起来了而已,自己甚至不会被好好对待、仅仅是神明眼里的玩偶而已。
这种状况甚至比所谓的政治联姻还要糟糕,因为即便是传统的政治联姻、因为近似对等的政治关系、即便双方没有爱情可言,她至少不会遭到什么过分的对待。
但被神明看上就不一样了。
也许,没有侍卫口中的‘提醒’,少女如她……或者说是一般人还可能做着浪漫的梦。
但现在,她心底只有恐慌,因为地位根本不对等。
“光明之神……”
甚至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情。
在冰岛王国居住的时候,在希路达的怂恿之下,她那强大的父亲为她做过一次有关婚姻的占卜。
而当时,她所见到的便是一片白茫茫、的望不到尽头的‘光’。
在那个时候,格里泼尔是怎么说的来着?
“第一种,这是比较乐观的,你将来可能会被什么人蒙蔽,但那柄利剑替你破开了那象征着蒙蔽的光。”
难道说,这就是蒙蔽?
自己会被光辉蒙蔽,是不是就意味着现在发生的这些事?
自己会被光明神巴德尔当做玩偶一般囚禁起来?
因为已经想到了这一步,所以南娜下意识的便忽略了当时格里泼尔所说的另一种可能性。
所以最后,她不由咬紧牙关。
“我才不要这样,凭什么我要当玩偶,我才不要去神域、我也不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