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另一边,那身着长袍的男人正站立在那里。
伏尔松格一族的贤者。
也许是因为此时的时间早已是傍晚,天空也变得昏暗起来。
在那堪称微弱的阳光之下,这个男人的面色阴沉的可怕。
黑色的风帽之下,他那浑浊的视线先是看着拉格纳那哭泣的面容、发红的眼角,接着又挪到了那孩子的身上。
那个孩子仍然在哭喊,他身上的脓包已然消退了不少,但仍然有存在的部分。
而且,霍德所能看到的东西比拉格纳更多。
借助着魔法的力量,他甚至能看到那孩子无比脆弱、被‘死亡’缠绕、拉扯的灵魂。
“没有。”
注视着如此痛苦、甚至哭喊到嗓子嘶哑的孩子,霍德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此刻,他只是咬着自己的嘴唇,被皮革手套包覆着的双手也紧握着。
“伊瓦尔只是个孩子,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太脆弱了,我之前一直尝试用魔法缓慢镇压、缓缓驱除他体内的这股力量,但我却不敢做的太过火。”
之前,他甚至不敢对迪芬特尔的那个年轻卫兵做什么手脚。
“我可以阻断他肉体上的一部分感官,减轻他的痛苦,但他现在所感受到的疼痛大部分源自他的灵魂。”
暴力驱除什么的,魔法与神力的碰撞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而稍有不慎便会伤及到根本,甚至导致灵魂灰飞烟灭,这可是巫师都鲜有尝试的禁忌领域。
“我甚至都不敢去催眠他。”
毕竟,所谓的精神安抚一类的魔法针对的是意志,也是灵魂。
“疼痛是生存的证明,虽然这种话由我来说好像很愚蠢,但是,我不敢再施展什么魔法,万一发生了什么冲突……”
如果是平常的话,拉格纳大概会很乐意的去听从他的意见。
因为他是巫师,他知晓的那些与魔法有关的知识是他不曾触及的领域。
也就是说在这方面,他是绝对的权威。
他从来都没有胡乱质疑权威的习惯。
但现在不一样,他着急了。
“你一定有办法的,贤者阁下,您一定有办法的,您不是已经将我治好了吗?!”
听着拉格纳那情绪激动的言语,霍德没有立即就回答什么。
他只是注视着那年轻的战士。
“你不一样。”
直到他稍稍冷静一点后,他才开口。
“拉格纳,你从小在北方海域那种地方生活,又成为了强大的战士,后来甚至能承受狂暴术的负荷,这本身就证明了你的身体还有意志的不凡。”
拉格纳是有天分的,这一点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甚至就连霍德都认同这一点。
不过,他的天分并没有体现在魔法上,而是在那卓越的身体素质还有意志力上。
而恰好,这由诸神降下的天灾疫病所折磨的便是肉体与意志力。
如果意志力本身不足,灵魂恐怕很快就便离开肉体。
而与之相反,如果意志力足够坚定、再加上本身就有着优秀的身体素质,正处在巅峰期的人物完全能承受那种暴力驱逐。
无非就是痛苦了一点而已。
“你与这个孩子是不同的,他才两岁,更何况……他还是病原体。”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霍德还是给予了这个看上去无比残酷的答案。
“他体内的那股力量比你想象的要庞大,甚至几乎与他的灵魂与身体结合在了一起。”
说到这里,霍德甚至都不敢看拉格纳的眼神。
此刻的他甚至只是稍稍后退了那么两步,接着注视起了窗外。
这里本该是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是齐格飞专门安排给拉格纳隐居的。
但谁能想到,这里却成了诸神降下灾难的源头呢?
“而现在,你也需要休息一会儿,因为你现在的身体也很脆弱,如果不休息的话,也许以后会落下什么病根。”
“我怎么能休息……”
在听到贤者的那番告诫后,拉格纳不由低下头来。
他低语着,身体好像完全放松下来,但紧接着他便狠捶着地面。
‘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