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任何思索,他的脑海之中便浮现出了这样不近人情的话语。
毕竟,他不像是哈尔夫这样心绪内敛。
而更重要的是,斯图达斯的人际关系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去可怜希奥蒂斯。
毕竟他本人就参与了这场针对丹麦的战争,而他本人更是亲眼见到丹麦的那位国王履行的各种惨无人道的政略。
对这样的他来讲,丹麦王族基本都是这种货色了。
更别说另一个和他关系好的人叫齐格飞。
他知道齐格飞隐姓埋名云游四方,他也知道齐格飞假死之时,这个女人对此不闻不问。
所以他对希奥蒂斯基本没有什么正面看法与感官。
但是,他最终还没有将这番话讲出来。
不因为其他,因为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见到的是博德沃尔那严肃的神情。
他也许已经通过据理力争的方式偿还了哈尔夫的恩情。
但是,当时终究不是哈尔夫一人救的他。
博德沃尔的这份恩情,他虽然在想办法,但奈何这小战熊什么都不需要。
所以那件事也一直在拖着。
他的确可以不给希奥蒂斯任何面子,因为这女人在他看来不值得可怜。
但是,他却不能不给自己的救命恩人的面子。
“行吧。”
他就这么嘟囔了一句。
而听着斯图达斯的声音,哈尔夫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态度。
此刻,他仅仅是静静注视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母亲……”他低声念叨着。
说起来,一位母亲真的会因为这个象征着责任的词汇从而痛哭流涕吗?
对于这一点,哈尔夫并不明白。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已经是他的知识盲区了。
他自然是有母亲的。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身份。
但是,他却不知道她的生死,也不明白她的下落。
据哈尔夫自己很久之前所知道的,作为侍女的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便拿了一笔不菲的补偿离开了。
他不曾体会过所谓的父母之爱,所以很难理解这种感受。
硬要说的话,他不免感觉到有些难受。
因为不曾拥有,所以会有向往。
会有一个人像是这样,为自己而哭吗?
思考着。
没有任何的结论。
所以,他下意识便偏开了自己的眼神,接着又低下了头。
这种近似静默的氛围之中,他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当他抬头之时,见到的是小战熊的面容。
“博德沃尔。”
他没有用言语回应,却是微微一笑。
而这抹笑容则让哈尔夫那充斥着忧虑的心情好了不少。
“还好……”
“嗯?”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如果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话,我或许会放弃这种看似没有终点的冒险也说不定。”
至于会做什么,这一点就连哈尔夫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是留在尼德兰的境内,随便当一个领主,随意用财物购置一点家产。
或者继续留在军团里当军团长。
但具体是什么状况,他也没多想,因为那终究不是现实。
现实是,有兄弟与战友愿意一起陪着他放弃高官厚禄,愿意离开尼德兰那片安稳的土地陪着他继续这好似永无止境的冒险。
就这样,重新调整好自己心绪的哈尔夫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