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根本就拿不出什么证据出来,也没有办法证实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所谓‘过不久’是要过多久?
而所谓的成品又是否能保证伊瓦尔那孩子康复?
甚至,那种草药为什么会具备毒性?
这些问题只要随便提出来就能将现在塑造出的美好前景击碎。
而且,这些东西齐格飞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他本身对魔法不是特别熟悉,对药水的调配方面更是一头雾水。
而单单是听那些草药名讳、还有原理什么的就感觉头都大了。
特别是那瓶凯旋王交付的所谓生命药水。
即便是他自己都没有搞懂那些东西。
生命源质eitr是什么?
为什么它本身划分出生死界线却又带毒?
如果说它能补充生命力、却也能将人毒死的话,这不是在自相矛盾吗?
他觉得以自己的能力,想要理解这些是不可能的,所以干脆不理解了。
但是,拉格纳那边却也没有质疑的意思。
事实上,在得知伊瓦尔的‘虚弱病’有了治疗的可能性后,他便一心扑在了这上边。
所有的警惕、应当具备的怀疑心也被完全抛却。
别无他法!
说白了,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他还是伊瓦尔那孩子都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有救就好。”
他只是如此低声说道。
甚至不曾有那种‘真的假的’一类的惊叹。
他或许累了,就连怀疑与震惊的余力都没有。
因为从妻子死后,每日所感受到的只有痛苦。
不单单是妻子逝去时的那种痛楚,还有长子伊瓦尔无法自由行动的痛苦。
虽然仅仅只有三四岁,但伊瓦尔本应该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才对。
拉格纳仍然记得,在当时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这孩子是多么活泼。
他说过自己要像是父母那样成为优秀的战士,说长大的时候要学会骑马、还要学会驾驭船只。
甚至是想要一艘自己的大船什么的。
这些都是属于孩子的稚嫩言语,也象征着他们的理想。
但最残忍的是,这个孩子连实现这种无比正常的愿望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在那场灾难发生后,曾经的那些活泼、愿望、美好已经成为了最为沉重的负担。
曾经的它们是拉格纳前进的动力。
而现在,它们则已经汇聚成了足以将人溺毙的回忆之海。
拉格纳就这样在这片迷茫之海中漂浮了一年的时间。
虽然每日生活着,但却也每日从那无法逃脱的回忆之海中感受痛苦。
逐渐的,他其实自己都产生了这方面的怀疑:
对伊瓦尔这么一个孩子而言,他的这种状态真的会比‘死去’更好吗?
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死去,但这种痛苦也根本望不到尽头。
那种矛盾的心态就这样一直折磨着他。
而对饱受折磨的拉格纳而言,齐格飞口中所说的那株‘补充生命力的植物’的出现就是漂浮在海面之上的小树枝。
在几乎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无暇考虑这根树枝是否能承受住自己的体重。
因为这是他伸手所能触及到的唯一的救赎之物。
除去相信之外,他别无他法!
“有救就好。”
在抓住了那好似虚无缥缈的树枝后,他的呼吸声似乎也变得有力起来。
只是,他的这种声音却透露着颤抖。
“拉格纳……”
在听到那颤抖的声音后,齐格飞其实爱想要说些什么。
“不用这样,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