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利扬起了一抹狰狞的笑意。

“来吧，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那就动手吧，看看你赌不赌得起！”

只是，无论瓦利如何叫嚣，奥丁却没有立即展开什么行动。

他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片刻后，徘徊在瓦利耳边的却是那些足以让他暴怒的话语。

“你终究是我的儿子……”

“放屁！”

迎着奥丁那好似发散着某种金光的独眼，游侠只是将嘴里的鲜血喷了出去。

一口血直接啐在了神王的脸上。

“呸……狗东西，给你脸了，到现在还用这种狗屁话来蒙骗我！”

瓦利大声嘶吼着。

只不过下一刻，压抑不住伤势的又开始大口呕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无非就是在惧怕所谓的誓约，毕竟我现在给你的感觉，更像是两个本该存在的灵魂没有完全融合的产物罢了……”

失血过多终究没有影响他什么，瓦利的眼神之中就这么透露出一股讥讽。

“你是在恐惧，构成如今的我的存在……咳咳咳，如今的我是同时由琳德之子、还有奥文戴尔之子构成的存在，而你猜猜以霍德的能力与水平，他会做些什咳咳咳……”

在听到了那个令自己心悸不安的名字后，奥丁不由将自己的手中攥的更紧。

在这窒息的状态下，瓦利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这么注视着瓦利那濒死的神情，奥丁原本那强而有力的大手突然有所放松。

“真是遗憾……如果你直接掐死我，说不定我就有机会陪我的朋友去了……”

面色好不容易有所恢复，但瓦利却又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我们在赫尔海姆有一个盛大的聚会，你猜猜到底是哪个老畜生没被邀请？”

“我本来想要放过你的，瓦利……我很想就这么放过你，但我不能那么做。”

“那就动手呗，看看你究竟会如何，别在这里假惺惺的，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赌这一把。”

但不等瓦利再说什么，他便感觉到有一阵狂风翻涌起来。

‘轰’

漆黑的风包裹着，瓦利很快便感受到了一种剥离的失重感，自己似乎已经离开了原先所在之处，去了其他的什么地方。

而当周围的黑风散去之后，瓦利见到的便是世界尽头的景色。

由上至下望去，隐约能见到环绕在米德加尔特周边的海洋，至于更往下的地方，则是最为古老的两篇土地的交接之所。

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鸿沟、那是冰冷之河（Elivagar）最终奔涌而去的地方，那也是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那粗大的根须落脚的一处地点。

说实话，瓦利也不算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了，但无论如何，位于金伦加鸿沟之上的、那世界树根须旁的巨大的实体黑暗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好好好，想将我和洛基那样流放……是么？”

“黑暗的囚笼，将禁锢你一生……”

奥丁冷声说道。

“愚蠢的老东西，真的连直接动手解决掉我的勇气都没有……呵呵，看来你还想抱着那份誓约不撒手。”

在瓦利的嘲讽声中，奥丁松开了自己的手，瓦利那脆弱的、已经没有了任何气力的身体直接坠向了那片黑暗。

眼前的一切似乎正逐渐消失，瓦利的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人。

父亲……

“对不起，没能为你复仇。”

母亲……

“对不起，没能遵从您的心愿好好生活下去。”

霍德……

“原谅我的任性吧，但这里真的没有我的栖身之所。”

维达尔……

“你的母亲不是我杀的，我对此真的很抱歉。”

最终，某种力量荡漾开来。

他感觉自己就连思考的气力都没有。

托尔、希芙还有其他的什么人。

想说些什么来着？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