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远听不到那边说什么,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口型——但是没用,我们俩又都不是什么唇语大师,自然不可能从微微翕动的嘴唇上读出她们俩此刻所说的话。
顶不住。
所以在我三番五次可怜兮兮卖着萌的祈求中,俞晓还是勉为其难答应我稍微凑近了一点的请求。
我们俩就立刻化身小贼。
蹑手蹑脚,小心翼翼,一路踏雪无痕——当然咖啡馆里自然没有雪,而我们踏的也是坚硬的实木地板,所以尽管特意放轻了脚步可还是有轻微的动静。
但没关系。
咖啡馆里顾客不少,交谈声也自然是有的,虽然都压低了声音可依旧足够遮掩我们的脚步声。
一路沿着墙卡着视觉死角走过去,最后在柜台旁边最后那处不会被她们两个人发现的角落桌子坐下,松了口气。
开始听墙角。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俞晓这家伙有说过我是猫一样的性格,事到如今也只能不得不承认——有一说一确实。
不知道多少次吃了这好奇心的亏,可偏偏还就跟扑火飞蛾一样跟这好奇心杠上了。
没办法,好奇心逼死人。
对我来说,或许就是和吃饭喝水一样不得已而为之的本能。
所以小心从柜台探出头,对欧叔使了个眼色——他老人家算是相当宠女儿的性格,对小女孩也喜欢得紧,当初我性别是大老爷们的时候没感觉到,可现在变成女孩子就能够清清楚楚感觉到了。
去他家串次门就会被嘘寒问暖半天,还问过我不少次变成女孩子有没有不适应,搞得我差点觉得“果然这才是亲爹白苏老同志你快学着点”。
我略微尴尬地笑了笑,又伸出手偷偷指了指那边的两位老姐。
欧叔循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瞬间了然,点了点头,对我颇有老顽童意味地眨了眨眼,然后继续表情自然地调制咖啡。
他当然认识七巧姐。
我们几家人在老爹那一辈就认识,我们几个小辈也是因为上一代人之间的来往才熟识并玩到一起。
孽缘孽缘。
我想着,便“嘿嘿”挠着头笑,吐了吐舌头,继续从柜台和欧叔身体之间的空隙里偷偷看向那边。
然后傻眼。
诶?
人去哪儿了?
原来好好就呆在那儿的两位老姐,一个俞媛一个方七巧,那么大俩人跑哪儿去了?
绝了!
目光谨慎地从那边跑过一圈,最后确定那两个人的踪影确实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于是整个人陷入懵逼。
怎么回事?
刚刚摸过去的一路上可是专门有关注着那边的动向,确定她们两个没有离开,只是在离开包厢之后安安静静站在原地,你牵着我我拉着你,虽然不能说是卿卿我我但总归是有些暧昧的氛围。
可这才只是转个头而已,那两个人就已经离开了?
那就太邪门了。
正当我陷入困惑之中,背后的头发却被拽了拽——能做出这种大胆行为的会且只会是俞晓。
虽然没说过,可我还算是姑且挺在意自己这头秀发的。
所以保持着困惑状态转头,下意识问:
“怎么……哇呀呀呀!”
问句在半路中断。
因为一扭头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俞晓而是七巧姐那张泛着微微红晕皱着眉的俏脸。
妈耶什么时候……
几乎是下意识把身体也转过来,作势欲逃,可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正身处何方保持着什么样的姿势,所以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身体一滑,就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可这时候有一只宽厚的大手伸了过来。
或许这时候该用《水浒传》里经常用的一句形容词来形容——“轻舒猿臂款扭狼腰”,然后一把揽住了我的腰,轻轻拽了一把,就把我整个人像提溜小鸡仔一样整个人带了起来,严严实实抱在怀里。
这之后,来自两位姐姐的担心和关怀才终于在耳边响起。
“没事吧你,”俞媛姐先凑了过来,“摔着没有?”
七巧姐倒是没说什么,可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心意——她干脆把我整个人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直到确认真的没有磕着碰着才松了口气。
然后板起脸来。
哦豁完蛋!
七巧姐很少真正严肃起来,平时看着面无表情其实也只是正常状态——作为旁人不清楚很正常,可是我作为和她朝夕相处的妹妹,自然能够体会出她隐藏在微小表情变化之下的真实情绪。
证明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