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清箬扯去了魔女的面纱，那一张凄美的，带着几分沉沦色气，此刻却蕴含着几分坚贞的少女的脸，在清箬的视线下暴露了出来。
“蒂夜…”一时间，清箬的神情呆滞了。
第一百十六话 魔女被俘之夜·羁
“蒂夜…是蒂夜…你是魔女…”
清箬呆呆的站在那里，她的长发如同夜色的延伸披散着。
她战斗中的伙伴，一同破获袭击事件的伙伴，她的学妹，她的助理，她最可靠的，与她签订了羁绊契约的独处时特殊的那种奴隶…
除了那特别的惩罚之时或是最初的逼问真相的时刻，清箬何曾真的把她看做过奴隶？
她，还是她最尊敬老师的妹妹…
她竟然是魔女？
引动城堡百年未鸣警钟的竟然是她？
在这一刻，即使蒂夜不是被束缚住，即使蒂夜不是被她踩在脚下，或许，也未必会想要逃跑。
在被清箬发现自己是魔女的那一刻，或许逃跑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她宁愿当着整个帝都被吊起来示众，宁愿被囚禁在魅魔黑暗的牢狱中嘲笑，被报复，也不愿被清箬知道自己是魔女。
如果说，还有什么绝望中最后的一丝侥幸，那就是至少，她不知道自己就是夜狄。
否则，蒂夜真的可能就此选择灵魂封闭了…
她此刻，已然没有了念想，甚至停止了思考，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辩解，无论何种机智都已然没有了意义。
自己释放了魔法风暴，为了救出敏娜不得不战斗，不得不重创了猎魔女教团，这都是清箬亲眼所见，她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清箬不知是问蒂夜，还是在问自己，或是在问诸神，虽然从她感受到类似夜狄的剑法和招式，她就有了某种预感，但她极尽所能不愿去相信那样的可能性，毕竟，这世上夜狄的剑法也不是唯一，或是夜狄那位老师的其他弟子及其他可能性呢？
然而，谁能想到，竟然真的是蒂夜？
自己，是不是也被这个魔女给蛊惑了心神？事实上，从她第一次遇到蒂夜的时候，就已经有着足够大的疑点了吧？然而她又是如何判断的？或者说她心中宁愿去如何判断的？
怪蒂夜么？不，她或许觉得这只能怪她自己…
“雅兰蒂夜，你究竟是谁！？你所说的，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的，你跪在我面前红着脸楚楚可怜告诉我的？有哪一句是真话！”清箬拔出长剑，另一手用力一掰蒂夜的肩膀，迫使她翻过身来。
她单膝下跪膝盖用力压在蒂夜高耸的胸口，一手抓住蒂夜的辫子，一手执剑抵在蒂夜的脖子上。
“告诉我！你究竟欺骗了我多少？你好厉害啊，弹指间毁灭了一整队异端审判者，你跪在我面前装的那么柔美，那么羞耻又可爱的写下的奴隶契约，是不是也是假的！？向圣主许诺？呵呵呵…这对你们这些魔女来说根本就如同儿戏吧？正如圣教所言，魔女的诞生就伴随着无处不在的谎言，与欺骗！我竟然…和你并肩作战？我竟然，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你？”
“蒂夜！你和夜狄老师究竟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害了他，是不是你陷害了老师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力量？你究竟又对他做了什么？”
面对冰冷的剑刃，面对清箬爆发般的质问，蒂夜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告诉她，自己是被魅魔变成这样子的？自己其实就是夜狄？现在她会相信吗？不可能。
而且，这是夜狄在她暗恋的人心中最后的尊严了，哪怕就让自己被送去审判，就让夜狄永远失踪，她也不愿说出来。
否则，除了连夜狄的传说也被沾污之外，她一样会被送去处刑吧？这样的辩驳毫无意义。
“清箬学姐…既然被你抓到，我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将我送去异端审判院吧…夜狄老师，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被我欺骗了，就像我欺骗你那样…”蒂夜缓缓的，淡漠的如同失去对世界眷恋般说道。
啪！
清箬一个耳光抽在蒂夜娇柔的脸上。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欺骗你的恩师？夜狄老师他多么单纯善良，你知道吗？你竟然假装的就像他那般的纯洁…来欺骗我，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不许你再喊我学姐！”清箬的眼中，闪着的并非是怒火之炎，而是悲伤的晶莹。
“对不起…”蒂夜不顾自己的脖子抵着剑，没有丝毫颤抖，以往她都很怕清箬的，但是这时候她却出奇的平静。也许是，万念俱灰吧。
“你以为这样子就能逃避一切吗？你以为放弃抵抗，放弃求生我就会原谅你吗？你做梦…”清箬一手执着圣剑，颤抖着，“雅兰蒂夜，你是魔女也好，你犯下多大的罪孽也好，我不会让别人审判你的！”
蒂夜不由娇躯一颤，金色的眼中闪过几分无力的不解，事已至此，她还想说什么？
远处，传来阵阵喧嚣。
清箬压着蒂夜，不由回过头去，只见山坡那边，闪着许多火把的光，正绕过主城堡，向着这边赶来。
“就在前面！”
“那劫狱的魔女就在前面！”
“快，抓住她们，你们，封锁所有路口！”
除了各处赶来的追兵，或许其中还有在附近刚才目睹魔法风暴去求救的异端审判者，而西侧的城堡顶端，还在不时闪烁灯语，向整个学院传递消息。
此时，只怕学院大量的异端审判者和学生们都知道了有利害的魔女劫狱，并且企图逃亡，正在四处展开搜捕。
到处，都在动员。
“雅兰蒂夜，看起来，你是在劫难逃了。哼，但是你要知道，你是我的什么人，即使你欺骗了我，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清箬少许抬起长剑，另一手抵在蒂夜的脖子上，“奴隶，你是我的奴隶。”
“我要亲自审判你，惩戒你，魔女！”
清箬双眸泛着深邃的夜色，眼中的光泽犹如夜空中孤傲的星辰。
“那些三教九流，恶劣下作，肮脏的打着圣教之名倒行逆施之辈，有什么资格审判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