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带着一个苦瓜脸说道。

气槽摇了摇头，“这可是我的真心话，小夏目，你真的很像啊。当初你作为玲子的时候，也是这样。”

“？”李泽歪着头，没有开口。但表情已经说出了他的感想。

气槽自顾自的说道：“夏目玲子给我的感觉，其实像是一只流浪猫。你见过在特雷森的流浪猫吧，那些猫咪被学生们养的肥肥胖胖，看上去是一个平易近人的性格。但其实它们很孤高，在不开心的时候会果断的选择离开。”

特雷森学院有着不少流浪猫。就李泽所知道的，学校里面还有一个组织专门负责照顾这些流浪猫。投喂，发现生病的猫咪进行救治，已经把新来的猫咪拉去绝育。

这些猫咪的性格各异，但其中不乏气槽所说的这种猫咪。吃了学生投喂的食物后，高冷的允许铲屎官摸一摸后就跑路了，颇有商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习惯。纯纯的金钱关系，从中看不到任何一点感情元素，让人不由的直呼这些猫咪全都是渣猫。

可，自己是那样的人？

没有开口说话，李泽只是狐疑的看着气槽。

“我只是这么形容，小夏目你那时候是戴着面具的吧。可即便是面具，也能让人感觉到你的孤独，发自内心深处的孤独。”气槽说道：“当初我还疑惑，为什么骏川小姐要认你做自己的弟弟。任谁看见一个孤独，又没有主人的小猫咪会不心动的想要带回家呢？”

“气槽前辈，你这个说辞，不会让人觉得很奇怪吗？我是人，不是猫咪好吧。”李泽吐槽道。

“哦，那小夏目不反对你很可爱这件事。”

“姑且而言，我还是反对的。可爱这种词用在我这种人身上难免有些不合适吧。”

作为一名男生，李泽并不喜欢可爱这种词，那是描述孩子和女生的词汇吧。虽然自己是可以变成女性，但那只是权益之计。虽然自己不怎么抗拒穿裙子，可还不喜欢穿着裙子出门。骏川姐姐是特殊的，她是自己的家人。仔细想想曾经的自己，就会发现现在改变了不少。

可即便再怎么改变，李泽也不喜欢别人用“可爱”这个词描述自己。这是底线，所谓底线，就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东西。

“但这个词用来描述玲子的话，不是正好吗？”

“说的是。”

假如是夏目玲子的话，那么“可爱”这个词就没问题了。

在自己眼中，扮演的夏目玲子其实并不是一个“可爱”的人。她温和，儒雅，宛如大和抚子一般。可实际上那只是面具，面具之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两者形成的差距就让人感觉到一种疏远感。

这是骏川姐姐提醒过很多次的事情。可李泽当初从未更改，一方面是他觉得自己不想再更改面具，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觉得那样也好。

名为夏目玲子的赛马娘，终究是要消失在人们眼前的。即使进入了赛马娘的青史也没关系，因为常人对夏目玲子的寻找仅仅停留在口头之上。这样的疏远，能够拉开和其他赛马娘的距离。

可事实，总是不能如愿的。

“气槽前辈，我想问一句，夏目玲子就那么惹人瞩目吗？”

气槽看着问出这个问题的夏目泽。

她想了想，说道，“啊，是这样的。追求着奔跑在自己前方的身影，这便是赛马娘啊。”

因为喜欢奔跑，所以憧憬着奔跑在自己前方的赛马娘，即使只能触碰到背影也没关系。赛马娘就是这么纯粹的人。

第八百一十九章 想法

接下来的时间中，李泽就显得有些郁闷。他再次深刻的明白，普通人和赛马娘之间的分歧。

中途，鲁道夫象征有询问过李泽是否准备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东海帝王，李泽回答还不是时候。对方在得到李泽的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多说什么，在吃过晚饭以后就和气槽一起离开了。

今日又是李泽陪着无声铃鹿在一起洗碗。

双手深入有泡沫的水槽当中，用抹布将碗筷上明显的油渍祛除干净。骏川手纲一心二用，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的小夏目。

“你心情不是很好吗？小夏目。”

“略微有点。”李泽说道，“骏川姐姐，你说赛马娘究竟是什么生物呢？”

将自己脑袋放在沙子之中的鸵鸟终于有一天会把自己的透露从沙子里面抽出来。这次没有出事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幸运，但幸运不能庇护一辈子。

哪怕是鸵鸟也要有不将脑袋塞入沙子里面的决心。

“生物？气槽先前跟你说了什么吗？让小夏目你显得这么迷茫。”骏川手纲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李泽的问题。对症下药，连症状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处理呢？

夏目泽询问的问题，不过是表象。表现之下的问题，才是骏川手纲更关心的问题。

“就是聊了聊关于目白麦昆她们的想法。气槽姐姐在这些事上给予了我不少的观点。”

这些观点，是夏目玲子，是鲁道夫象征，是骏川手纲所无法体会到的。「失败者」的观点。

气槽认为自己是一名「失败者」，在赛马娘生涯的末期，碰见了无声铃鹿这一名新星。那一场比赛，是气槽的败北，无声铃鹿用她那标准性的大逃拿到了冠军。

在那场比赛以后，她明白，属于「女帝」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或者说，从来都没有属于「女帝」的时代？

可不管怎么说，气槽站在那个角度的意见，是弥足珍贵的。李泽向来是只会拿第一名的赛马娘，夏目玲子只会看见前方无人的风景，从未看到过“前方的背影”。第一名，和非第一名，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赛马娘，对胜利的执着我能够理解。哪怕是人类，也会如此，变得比别人优秀，变得比别人强，这是扎根在内心深处，不需要他人教导就能衍生出来的特质。”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对那个拿到第一名的人也那么的执着。报仇雪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这又不是家破人亡的事情。”

一马当先，万马无光的残酷。李泽无比的明白。

可每年，中央的数个竞马场都会举办不知道多少场赛事，级别赛，公开表演赛，热身赛……每场比赛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第一名。

再加上时间的尺度，拿过第一名的赛马娘不计其数。

为什么要执着于那么一个人呢？

“小夏目，你在纠结这个问题吗？”

“不，其核心问题是，她们就那么在乎夏目玲子吗？”李泽开口说道：“骏川姐姐，在你们的眼中，夏目泽是不是没有夏目玲子重要啊。”

然后，沾有泡沫的湿润的手弹了弹李泽的额头。

“你在胡说什么，小夏目？”骏川手纲停下手上的动作，略带愠怒的说道：“你这样说，我可是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