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桌面被整理，一个被羊皮纸掩盖的器物，也显露了出来。

辉夜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乌龟？这也是你制造出来的兵器吗？”

龙式淡笑：“啊，这个不是呢，这是棃，是我在妙木山遗迹寻宝时中找到的，看起来损坏了，我正试着修复它。”

辉夜不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了变得更强吗？”

龙式笑道：“单纯觉得有意思罢了。”

低调的龙式，并没有说，自己其他的壮举。

在这之前，他还做了另一件事，即通过‘布都御魂’的瞳力，和世间强大的猛兽，签订了契约，然后开辟了名为‘轮回之境’的异空间。

整理好桌子后，龙式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双脚踩着凳子腿。

辉夜，则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龙式将辉夜带到自己的宫殿中，当然不是为了展示自己闲暇时，研究的这些物件，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让她知晓。

幽暗的烛光下，龙式双手支撑着下巴，小脸严肃道：“辉夜，你知道这次你父王委派你和一式到下界，要完成的‘使命’，是什么吗？”

辉夜不假思索：“将十尾，变成神树，并收获查克拉果实……”

龙式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名为‘楔’的转生之法，一式也传授给你了吧？”

“嗯。”辉夜点头。

当她知道，十尾变成神树，而她要成为被献祭的那个人时，不知为何……她显得相当释然。

然后，她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并不打算，为自己寻找复活的容器。”

龙式道：“因为，你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你的复活，而失去生命对吗？”

“……”辉夜点头，失去爱姬，是她一生的痛点，她再也不想伤害人类了。

龙式沉吟片刻，吐露一个秘密：“其实，名为‘楔’的转生之法，正是我创造的，再往前推几百年，在没有楔的年代，要让十尾变成神树，是需要一名族人，自愿牺牲，且永远无法复活的。”

“……”听到这，辉夜，眼神黯淡了下去，眼前的人，似乎陌生了许多。

那刚刚升起的人情味，也随着残忍和冷血的真相，消退了。

但龙式，随之说道：“但没有人知道，我给楔，留下了‘后门’，转生，并非是必须的，还有一条路可以走，是被打上‘楔’，选作容器的人类，能和赋予了楔的神明，‘共存’下去，那样，就能激发以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的力量……”

“是的，楔，寄托着我对神和人类，能够坦诚相待的夙愿，可惜，至今都没有族人，试着尝试这条路呢……”

望着龙式此刻怅然若失的神色，辉夜知道，自己方才，是误会龙式了。

她不由地问道：“你对人类……是如何看待的。”

龙式和辉夜对上视线：“要听真心话吗？”

辉夜点头：“嗯。”

龙式目光低沉：“优胜劣汰是自然的发展规律，我还没有仁慈到，用自我意志，来否定自然法则……”

“正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但是，你知道吗，我族的进化，早已偏离初衷，进入了死胡同了！”

“太过执着于进化，而渐渐丧失了作为一个生命体的‘本性’。”

“若是这种进化，能在一定程度上中止，也就罢了。”

“但是，我计算过，唯一‘至高神’的诞生，代价是，除个体之外，所有物种的大灭绝！”

“那么最终的结论是，就算我族经过优胜劣汰，不断地掠夺，成功蕴育出独一无二的‘至高神’，在一个毫无生气，没有任何希望可言的世界中，不过是徒增寂寞空虚！”

“唉。”龙式叹息道：“一族，已经扭曲了，从查克拉的掌控者，沦为了查克拉的奴隶，相反……我觉得连查克拉都未开化的人类，反而更加能触摸到生命的真谛！”

第407章 辉夜往事（六）

“进化，并非是我族唯一的出路。”

“从眼下看，进化反而是一条不归路。”

“当至高神诞生，族群存在的，也就到头了。”

“而整个世界，亿万生灵，也将成为进化的牺牲品。”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蠢。”

“也许，接受不完美的基因，和世界，和人类，共存才是，我族真正的生存之道……”

“这是我看法，并非标准答案和唯一解。”

“答案，要自己去寻找。”

“只有活着，才能找到答案。”

龙式，将自己内心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辉夜。

辉夜彻夜难眠，反复回想着龙式说的话。

关于楔中蕴含的夙愿。

关于一族进化的末路。

让辉夜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