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们见面也是这样的房间，只不过上一次卑弥呼还只是被软禁，现在她真的成了犯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卑弥呼才将头抬了起来，苍白的脸色证明她此时的虚弱。

不过对于律者而言，这就相当于小感冒罢了。

“是你啊，爱莉希雅，我刚才还在想你带着好酒来看我，没想到这么快就灵验了。”

“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啊。”爱莉希雅给卑弥呼倒满一杯红酒。

“算了吧，这么好的红酒，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可就太浪费了。”卑弥呼此刻却没有酗酒的心情。

她当然在害怕啊。

毕竟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一切都变了，梦里强大的自己，想要摧毁一切的自己。

噩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觉醒来发现都是真的。

“别害怕嘛，我说过，逐火之蛾是不会放弃你的，任何时候都不会。”爱莉希雅抓住卑弥呼的手。

卑弥呼笑了笑：“本来我对这种话还带有怀疑的，但现在我相信了。”

“嗯？”

“因为你真的太强了，虽然那种感觉像是做梦，但即便是梦里，恐惧感也是真实存在的，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足够的自信，不是吗？”

卑弥呼抖了抖身子。

仿佛坐在她对面的爱莉希雅不是年轻美丽的少女，而是比律者更可怕的怪物。

卑弥呼问道：“其实你刚才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我吧，十分钟？或许更快，至少完全不需要那奇奇怪怪的武器。”

她说的就是月光王座。

将崩坏能转化为普通能量的武器，对律者而言是致命的毒药，但对于沉睡中的人类而言，却是一种解脱。

在月光王座击穿身体的时候，沉睡的卑弥呼人格确实感受到了一种解脱感。

不过却是抵达死亡的解脱。

“其实我也就比你强一点点啦。”爱莉希雅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第五百四十二章 债务

“之后你们准备怎么办？”卑弥呼问道。“杀了我，还是像之前那样将我软禁？我更推荐你们选择前者，刚才的破坏你也见到了吧，那是天灾般的破坏力。”

“一次的损失逐火之蛾可以承受，两次呢？三次呢？”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卑弥呼能清楚感觉到，律者的残留还未消除，冥冥中有一股冲动，不断捶打着她的意识。

对崩坏能的渴望。

潜意识告诉她，她的身体需要崩坏能能，足够的崩坏能。

“我说过，逐火之蛾是不会放弃你的。”爱莉希雅摇了摇头。

“可你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要么杀了我以绝后患，要么留着我，迟早有一天我会再一次变成支配赤焰的怪物，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卑弥呼低着头说道。

身体中的冲动在沸腾，不断催促她去吸收崩坏能。

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压制住这股冲动了。

或者说在意识层面的压力下逐渐迷失自我，变成一只丧失理智的野兽？

好像都差不多啊。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爱莉希雅若有所思。

卑弥呼承认道：“或许这就是律者的宿命吧。”

从被选中成为律者的那一刻，她们的结局便已然注定，要么消灭人类，要么被人类消灭。

卑弥呼抬头看向天花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一个痛快点的死法，听说我的软禁室上三成就是某个怪人的实验室，这次闹得这么大，我肯定被记恨上了吧？”

“梅比乌斯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可是会生气的。”爱莉希雅笑了笑。

她走到卑弥呼身旁，缓缓伸出手。

卑弥呼盯着眼前的手臂，白嫩如藕，手指细如削葱根，是一双美人的手臂，但爱莉希雅的动作让她不明所以。

“握住我的手。”爱莉希雅又靠近了一点。

卑弥呼犹豫片刻，把手放了上去。

下一刻，惊人的崩坏能在两人身体内流转，从爱莉希雅身上，传入卑弥呼的身体中。

一股暖意在身体中流淌，卑弥呼苍白的脸色有了几分好转。

最重要的是，卑弥呼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中的那种【异常】。

不是因为对强大力量的恐惧，而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孩子拥抱母亲时，自发的依赖感。

——始源的存在。

“爱莉希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