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微微一愣，不去做试图寻找什么的徒劳之举，这破地方他可太熟了。

置身于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并不是光线无法照射到的漆黑，而是没有了光亮和视觉的概念，什么都没有，连空间都不存在的究极虚无。

这虚无在蔓延，在同化，在吞噬，在分解‘我’。

所以，无法感受，无法思考。

这就是神之领域的界限，一种本质上的考验。

楚河曾经无法和其对抗，只是坚持，在这种绝望中坚持‘空我’，将自己的巫力扩展，膨胀，延伸，用存在对抗虚无，哪怕这种存在是空的，是无法目睹的，只能与其交流，通过零碎的，还没有被黑暗分解的巫力，或者说灵魂碎片，进行触碰，交流。

众所周知，他哪来的灵魂。

所以这是把那些组成他灵魂中最坚固，最顽强，最不甘化作无的东西进行了精挑细选，不断淬炼出新的灵魂，新的巫力。

直到坚持不住，巫力耗尽，灵魂也消散，只残留一点对抗这虚无的本质。

纯度，极大的提升了。

然后送电视机精，以这点种子回复状态。

所以明明有着倒灌的体质，楚河在乌森之地得到的巫力成长却不算夸张。

从量上看，他的成长不大，但之后一直按着理论上比他收获更多巫力的麻仓叶打。

一条咸鱼叶。

总之，如今，楚河又回到了一样的状态。

“你总算来了，楚河。”

并没有任何声音，更像是心中，不是神经元，而是灵魂层面的心中，理解为精神力波动也行，反正是自觉产生的念头，反馈而来。

他这才想起，巫力还通过宝仙鬼这个糟老头子，聆听着四魂之玉碎片的声音呢。

“唷，听上去像是在等我，很有精神啊，听说你不想恢复完整，因为……”

楚河想了想，觉得它没错。

被一群虎娘们盯上，完整就得去死。

“……你这样我们大家都很为难啊，要不就勇敢的牺牲一下，反正你也被谣传成了实现愿望的许愿机。”

沉默。

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感到更多的触碰，四魂之玉的意志仿佛要融入楚河‘空我’的存在之中。

“几个意思？你要用这个考验我？”

楚河倒也没有拒绝，身为通灵人，他也逐渐理解了相信的力量，尤其是在桔梗的点拨下，整个人都自然多了。

他有些困惑。

“难道你不明白，这只会带来一个结局，我将吞噬你。”

“是的，吞噬我吧。”

宛如说出最后的遗言。

一点光，从楚河身上荡漾出来，周遭的虚无退去，他看到一枚四魂之玉碎片的轮廓，正在自己的掌心。

右掌心，方印之中。

不是曲灵，也不是直灵，是四魂之玉。

它向宝仙鬼许愿，不想变得完整；又向楚河许愿，希望他吞噬自己。

意志是作不得假的，这样的沟通和传达，会宛如许愿“你消失吧”，令四魂之玉自灭。

楚河有点困惑了，怀疑刁民想谋害朕，斗志昂扬：“几个意思，你想和我斗斗吗？”

然而并不是那样，从四魂之玉的碎片上，传来了放弃抵抗的意志：“这是我的愿望。”

不想四魂之玉再次集齐，所以去死也是可以的，死不了，在冥界永远埋葬，死的了，被楚河吞噬……

仅此而已。

隐约的，楚河好像看到了一个翠绿色头发，金色眼睛，目前想死中的17岁少女，便理解了。

“呀嘞呀嘞。”

自己被许愿机许愿了，这让楚河有种怪怪的感觉，虽然四魂之玉从来不是什么许愿机，但楚河也不是啊。

他打量着眼前的碎片，索性不要中间商赚差价，巫力断开和宝仙鬼的连通，注入其中。

金色的辉光，让碎片显得灿烂。

仿佛下一刻，就要燃烧殆尽。

吞噬它，并不会影响四魂之玉碎片的集齐，就像楚河灵魂破碎，巫力耗尽，也不会影响他的身体安然无恙一样。

它是融合一起的，曲灵和直灵之中的某些沉淀，寄宿了四魂之玉本身的意志。

但吞噬它，四魂之玉就不是四魂之玉了，而是曲灵和直灵的融合，有些饶，理解为本身的意志被取走了即可。

失去‘灵魂’。

嗯，这对楚河来说是有好处的，就像叶王可以吃掉咸鱼叶的灵魂，从而补全力量更进一步——大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