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请不要这么说。”
威尔海姆脸色渐渐恢复红润，从口袋里取出一条白色方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道：“老夫只不过是一个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罢了，和年轻人交手会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啊。”
昨夜如果不是他用了以伤换伤的打法，根本没办那么快速的解决战斗，他年纪大了，气血没有年轻时那么浑厚，必须速战速决。
“欸，露露姆说得对，老人家还是得服老。”爱丽丝见他咳了几声气息不稳，忍不住轻叹一声，凡人的传奇似乎到此为止了。
“……”
威尔海姆抿嘴点了点头，心想，老夫一直都很服老啊，从来没有在年轻人面前逞威风的想法，但这不是爱丽丝大人您的任务么！
爱丽丝这种嘴上心疼下属，实际上又不把下属当人看行为让威尔海姆有些无奈，但这就是魔女，虽然无奈，但是可以理解。
“到奥鲁特城之后去总部取一些魔药，疗伤的魔药。”爱丽丝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随手在上面写下了几种高级治愈药水的名称，然后用特殊的方式签上了自己的姓名，魔女教会的人看到了自然能够分辨出字条的真假。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魔鬼，最基本的关怀还是有的，威尔海姆也颇为感动，魔女能够做到这一步就算不不错了，感恩戴德就完事了。
“赞美您。”
威尔海姆接过字条小心的收进了口袋，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偷听他们的谈话之后，低声问道：“那个……老夫和外孙女见面的时候……可以不可以……请您在一旁……旁听？”
“欸？”
爱丽丝眨了眨眼，威尔海姆想见自己外孙女的心情很好理解，为什么还要带上她？祖孙二人相聚应该不必要外人来打搅吧？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威尔海姆老脸一红，有些吞吐的说道：“老夫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晚辈相处……所以希望爱丽丝大人能帮忙缓解一下尴尬。”
威尔海姆当年风光的时候是个莫得感情的猎魔人，对自己的亲女儿也不会表现的太过亲近，后来……妻子儿子女儿都没了，威尔海姆这几十年都觉得自己已经断子绝孙了，突然冒出一个外孙女，实在有些猝不及防。
这么多年来一直孤孤单单一个人，社会没有磨平这个他的棱角，他依旧是那个不知道该如何讨女孩欢心的“冷酷”猎魔人……
总的来说，他想给自己的外孙女一个好印象，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_<。
“啧，你和黛丽丝她们不是相处的挺好么？”爱丽丝觉得这个老人太紧张了，其次，你作为一个猎魔人，竟然与超凡者为伍，在魔女教会上班，估计很难收获猎魔人外孙女的好感呀。
“那是工作。”威尔海姆无奈道。
“工作，你这个老渣男，竟然把黛丽丝对你的尊重当成工作？”爱丽丝鼓了鼓脸，为自己的师妹打抱不平。
“不是……老夫也的确很喜欢黛丽丝小姐，但的确有工作的原因啊。”威尔海姆慌乱解释道。
“你竟然喜欢小萝莉！”爱丽丝眯起漂亮的眼睛。
“爱丽丝大人。”威尔海姆无语的看着一脸笑意明显是在调侃他的魔女大主教：“老夫只是一个车夫而已，能聊点正经的不。”
27.你得支棱起来
“你想从魔女口中听到什么正经的？”
爱丽丝含笑看着一脸无奈威尔海姆。
长年与威尔海姆相伴的枣红老马似乎都看不下去自己的老伙计被欺负，鼻孔喷出几股热气，往前走了几步有意无意的拦在爱丽丝和威尔海姆之间。
老马给威尔海姆使了个眼神，似乎在说：“我的老伙计，算了吧，别想不开找魔女帮忙。”
“呵。”
威尔海姆苦笑一声，抓了抓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灰发，诚恳说道：“爱丽丝大人，希望您能帮帮老夫……”
他没有听从老马的建议，虽然魔女不靠谱这一点连马都看的出来，但威尔海姆身边实在是没有可用之人了。
他的外孙女现在被关在魔女教会总部的地牢，能进入教会总部的只能是教会成员，那么威尔海姆的选择范围就被缩小了一大圈。
当然，除了爱丽丝，威尔海姆还可以找露露姆或者幽兰黛尔她们……算了，这太困难了。
比起露露姆和幽兰黛尔她们，爱丽丝已经算是很温和很靠谱的魔女了，所以威尔海姆再次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和无奈。
“唉，知道了。”
爱丽丝虽然对威尔海姆和他外孙女能不能相认并不感兴趣，但既然对方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实在不好拒绝，举手之劳而已。
“赞美您，爱丽丝大人！”
一向很沉稳的威尔海姆露出惊喜的眼神，取下软帽按在胸前，恭敬行礼。
“不用这么客气，这种‘大义灭亲’的行为，证明了你对教会的忠诚，我没理由再为难你。”爱丽丝微微颔首，柔声道。
“这不是大义灭亲，这是帮迷途的晚辈改邪归正。”威尔海姆重新带上黑色软帽，双眼明亮毫无阴霾。
“……”
爱丽丝鼓了鼓脸，这老爷子的信仰这么足，让她这个大主教都有些惭愧了。
虽然心里对这个老爷子被洗脑过度的状态有些无语，但爱丽丝还是露出一丝感动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位虔诚的信徒，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女神会庇佑你的。”
“赞美魔女。”
威尔海姆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道：“在和外孙女见面之前，老夫还需要做什么准备么？”
做什么准备？又不是让你上战场！
爱丽丝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眼神，无奈道：“我想想……你待会先送黛丽丝和希尔薇她们去上学，然后再回去泡个温泉，做个造型，换一套体面的服装。”
“呃……”
威尔海姆平时虽然也会泡温泉喝咖啡摆弄一下钢琴享受生活，但做造型什么的就不是很懂了，毕竟他只是一个车夫，级别也就比看门大爷略高一丢丢，没必要弄得花里胡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