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受累了。”子受点点头,劈手夺过宵练,转手就去找别人了,下一个目标是非高级贵族的伯阳,这个人能够以不食周粟闻名,自然是忠诚于商的,但是,他忠诚的大概率是“商”而不是“商王”。
结果毫不意外的,对方宁可被他砍了,也不肯去摸一摸宵练的剑柄,那么就只能找微子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子受决定做好准备。
于是,他挑了一个朝会的日子,把微子启叫过来,把宵练递给他,让他展现一下玄鸟血脉的力量,这可把他乐坏了,在他看来,这就是自己很有可能继承王位的样子。
微子启昂首挺胸走上土封台,双手接过宵练剑,拔剑出鞘,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握住剑柄末端,摆出一个标准的持剑姿势,黑色剑刃在阳光下渐渐变色,变成深灰色,“嘿!”试剑的草人瞬间砍成两截,随后微子启满意的收剑。
“就这?”“啊?”微子启看向兄弟那满怀期待的眼神,迟疑了一下,“大王何意?”
“展现一下,宵练的真正力量,你知道我的意思”
“……”微子启不明所以,但是大概的意思是懂的,双手握剑,头上隐约见汗水,他极力的去想象之前壁画上见过的历代商王征讨不臣,诛灭邪怪的模样,剑刃也随着一点点变化,变得更加明亮,柔和的银光从剑刃四面溢出,宛如为黑色剑刃镶嵌上了一轮银边。
“啊!”全力挥剑,空气当中留下一丝银弧,草人随之断裂,“没了?”
“没,没了。”微子启满头大汗的交还宵练,他不是没有据为己有的想法,但是,这把剑不愧是国之重器,开始还不觉得,后面拿起来简直好像是浑身的气力和精神都要被吸干。
“……”子受抓过剑,猛地抽剑。
第一形态,墨色晶体如书页翻转,剑体分裂变形,淡金色流光缠绕其上,浩浩乎如奔流,嗤嗤之声不绝于耳,站的近的微子启感到自己脸颊都有些被割伤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抬起袖子遮住脸。
第二形态,剑刃拼合,银光流转,片片斜方晶片在剑体内飞舞流转,最终形成如钻石一样的多面反射结构,银灰色的剑刃边缘是一轮赤金色光边。
第三形态,剑刃几乎完全化为无数的斜方晶片飞散缠绕,金色光焰直冲向上,好似子受手握了一条飞旋的火柱所化为的剑刃,比起最开始的六丈又增加了些许,他感觉这个形态快要变成货真价实的十八米的大刀了(此时六丈大约13米,不是后来的市尺转化来的啊)。
子受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什么精神和体力上的压力,就这么平静而淡定的举着剑柄,光焰流转而上,宛如一轮冰冷而灿烂的太阳,那些烟灰色斜方晶片环绕光焰剑刃飞舞,就好像是一只只细小的且反射着金色辉光的乌鸦。
周围的贵族祭祀和来朝贡的诸侯面色一变,满头大汗的跪倒在地,以额触地,不敢乱动,而微子启则因为这骇人景色以为子受要砍了他而吓得跌坐在地,为了不被锋锐剑炁割伤脸,抬起袖子遮住脸。
在负责记录大事的礼官和祭祀眼里,这简直是一个鲜明的对比,一人身材魁梧,太阳持于掌心,金乌飞旋嘶鸣,便是夏后氏那自比为太阳的暴君也没有这种威势;一人瘫坐在地,抬袖遮面目,仿佛自惭形秽,不敢与日争辉。
同样的宵练剑,在一人手里不过是点滴星月之辉,在另外一人手里则是纯粹的太阳光焰,那么在这个时代的道德和政治里面,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微子启的血脉不如子受纯正,商王帝辛才是大商唯一的正统大王和继承人,贵族们以血脉统治,自然要维护血脉的纯洁,尤其是对于自称拥有神力的商王血脉。
那些原本和微子启交好的贵族祭祀默默的移开了目光,而那些本来就和他关系一般的则是冷漠的看着他,甚至有人开始怀疑微子启到底是不是帝乙的血脉。
没道理啊,你兄弟这么厉害,你不说一样厉害,虎父犬子在这个时代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正常现象,可是,你也不能差的太多吧,虎父犬子可以理解,但是虎父鼠子可闻所未闻啊。
至于说帝乙手持宵练的时候,还不见得有子启厉害这回事,就被大家下意识的忽略掉,这个话题说起来是真的要掏心掏肺的。
光焰收敛,重新变成黑色的剑刃,随着用的时间变成,原本还有一点的负担,子受也觉得越来越轻松了,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者的特效,又或者有什么别的理由在里面,比如说吸取的不是精神力,而是更抽象的东西,抽象到现代人和古人有质的差异的东西。
但是,他也不能很确定这个事情,毕竟,这具身体的肉体力量,也很难用天生强壮来形容了,货真价实的九牛二虎之力,知道沫都外面那座水车是谁装上去的吗?
是商王亲自抬上去的,实木制造的直径快7米的水车和青铜铸造的轴承是他一个人抬上去的。
田猎的时候,他试过,自己的力气可以将一只成年的野猪单手扛起来带走,感觉上和抗一捆比较重的稻草的感觉差不多,几乎没有太吃力的感觉,这就导致了,刚开始的时候,哪怕姜后没有怀孕,他都不敢真的同房——生怕一个不留神,画面就会变得非常的血腥。
他最初以为是这是个灵气充裕的世界,人类的体能不能一概而论,最后发现确实不能一概而论,因为其他人的力气和他的力气,就好像是小孩子和成年东北虎的差别。
这就让子受默默的找机会开发了一套全新的车战战术——跳下去,抓住对方的车轮,把对面连人带车举起来丢飞——他试过,正常的普通战车,连带3个全副武装的甲士举起来稍微有一点点的吃力,但是,丢出去没啥问题。
这很难说是正常人的生命力和体力,在发现宵练之后,他只能归结于,搞不好血脉里面真的混了一点不清不楚的奇奇怪怪的遗传基因在里面,也就是,搞不好真的有玄鸟之力附体。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哦,伯阳,你们兄弟两个留下,我有事给你们”这两个忠诚于商,却不一定忠诚于商王,而最适合的工作就是丢出去,去和有苏、成周、南边的雍国打交道,相信他们不会有辱使命,也不会被收买。
至于说,他们人会不会被辱就无所谓了,那正好,子受正好名正言顺让成周插个队,放在秋收后被车的第一个位置上。
为什么这个时代打仗普遍是秋后冬前,因为这个时候,大家才有足够的粮食作为军粮,而且接下来是农闲的冬天,多打几天也不会耽误农时。
而春天和夏天可他妈打不得仗,春天打仗,就耽误夏收和夏种,而夏种耽误就是秋收耽误,以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能力,一不留神的全年白干。
所以,春夏季,在此时被并为一个季节统筹安排,也就是春;而秋冬也被合并为一个,既秋,所谓《春秋》也就是如此而来。
春日干活祭祀,秋日干架生孩子,国之大事也就这样被分为戎与祀。
这个合并是政治和记录上的合并,实际上,在夏朝的时候,就已经有四季之说了,这种两种的区别,大概就和自然年与财政年的差别一样。
安排工作的子受没有看见离开的微子启眼里的怨毒和仇恨,在他看来,这就是彻底断绝了争夺王位的可能,因为在所有人的面前,以毫无争辩的事实证明,他的血脉不如子受纯净强大。
那么,如果他要争夺王位,没有任何贵族、祭祀,甚至连他的家人部曲都不会支持他,他几乎不可能再有一丁点的机会,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求在外的力量,不属于商的势力和力量。
此时,不过帝辛四年,他还没有把成周列入考虑的范围当中,毕竟,这个时候的周的老大是姬昌这样的乌龟个性,圆滑而不留丝毫破绽给商王找借口送他们全家齐齐整整,如果联络成周诸侯的话……
微子启可以想象,不出三天,自己脑阔就得摆在宗庙里面,还是成周亲自送过来的,说不定还得镶嵌点金银珠玉妆点一下。
而且,微子启也不敢趁着商王出门砍人而搞事情,因为商王出门,姜后还在家里,别看在子受眼里,姜后属于是那种发育得不怎么样的小姑娘,可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继承了烈山姜血脉的姜后也属于是非常能打的那种人。
披甲持矛,等闲的贵族武士她一个能单挑两个,就算现在怀孕不能动手,可是她手下的那些巫女和侍从是什么弱鸡吗?
再说,除了姜后,还有忠于商王的贵族的妻妾也是十分能打的,更别说商王出征,他微子启没有什么正当得不能再正当的理由,敢不去参加的,一样是被姜后亲自抓去剁了。
微子启倒是不怀疑子受会在战场上动手脚,在他看来,子受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不会为难一个彻底的失败者,今天这场闹剧,简直就是对他的最大羞辱,而且是当众的羞辱!
然而,微子启根本想不到的是,在他满怀仇恨和愤怒的时候,子受则在冷眼观察他,心中默默的在给他安排上各种艰难险阻。
【PS】
以后看看,能不能再扭曲一点大家熟悉的俗语和成语,笑~
【PS2】
发错了,这是明天的份~算了,将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