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伯邑考不愿意这么做呢?带兵直接归周呢?那大王岂不是还损了兵?”姜后皱起眉头,按照这个时代的人思路反驳道。
“他怎么会不愿意呢?就算不愿意也没关系啊,青袅,姜氏,你们到时候在军中安排两个巫祭,到时候把他毒杀在周境内便可,周必大乱,我在以姬发弑其兄为理由发兵征西岐,以伯邑考之附庸隶臣为援,相比沿途必定是周人膳食壶浆以迎王师吧?”
开玩笑,你周伯不动手,难道我子受还不动手吗?到时候,直接悲伤淹没了我,兴哀兵伐之多简单的事情。
更别说伯邑考当了这么久的公子,手下要是一个有实力的诸侯都没有,那可真的是太失败了,到时候,商军不熟悉地形,连续大战损兵折将和没钱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在周境活动宛如在自己家一样,有的是人带路。
而姬昌和姬发直接失去大义,他们说不是他们干的?那会是谁干的?直接派兵让伯邑考带兵回家清君侧的“忠厚长者”子受我吗?我要杀他还用得着这种办法吗?
至于说有没有看穿,子受觉得还是有可能有的,但是那又如何?伯邑考的忠诚诸侯,等姬发上位,难道还能包得住自己的地位吗,他们就算看穿了也没有用。
而对面的诸侯,看穿更没有用,他们就算这样说有什么意义?子受只需要指天发誓说自己没做过就行了,这个年头的人还没人有这种胆子,更别说,敌人污蔑的话都信,那自己这边的忠诚度也太低了。
“大王贤明”姜后点头,大王是真的贤明,一个计划,还没开始,就想好了一个比一个缺德的后手,把每一个缺口堵得死死的,甚至计划失败对于商的影响也不大,毕竟嫡系争储的是周,届时怕不是打得越热闹越好。
唯一的缺陷或者说最大的缺陷就是如果姬发真的是一个忠厚之人,根本不与伯邑考争,亦或者伯邑考不与姬发争,可是大位在前,兄弟之情真的有这么可靠吗?子受可不觉得,父子之间尚且如此,何况兄弟。
毕竟韩非子说过:夫以妻之近及子之亲而犹不可信,则其余者无可信者。
【PS】
炸裂的魔幻字典:
刻舟求剑:
商有好剑,诸人皆慕之,有楚人欲求之,召左右问曰:何以得此剑?有贤对曰:劣剑者,出于奴隶人之手,以劣金冶之,市于野,只需遣一隶臣持金召之即来;好剑者,需自名匠手出,历烈火薪碳,又需百般锤炼磨砺,方可得,深藏于室,秘不示人,需亲自持珠玉,诚心求之。
遂,楚人刻木为舟,至商求剑而返,得尝所愿。
后人赞曰:剑如此,人亦如此,人才者,多具傲气,当亲自访之,折节下拜方可得,如楚人刻舟潜水方以得好剑。
用于形容渴求贤才的时候,需要礼贤下士,亲自去拜访。
第三十八章 外置型理智维护器
四月底,春耕结束,商王开始召集各个小贵族和武士,但是,诸侯没法征召,因为他们如果提前准备就会耽误春耕,而如果春耕后出发又赶不上商王车人队伍,还容易耽误夏收,因此,商王只召集了一部分的小贵族和武士。
虽然也会耽误农业生产,但是,这些人涉及的土地并不算太多,这也意味着这次的车东夷的队伍规模上要小得多,而且子受还不能把人全带出去。
沫都征召起来的六师部队,实际上只能征召四师确保农业生产受损不太大,而还要留下一师商王直属的沫都贵族武士组成的军团留守,最后,他只能带着四野小贵族们凑出来的三师军力开始远征。
按照商和东夷的战争规模来说,基本上属于是日常征讨的类型,大概就类似唐和吐蕃的高原拉锯战没什么区别,不算是什么大规模决战,并未引起东夷的总动员,当然,作为一个离散的部落,只有人方(夷方)稍微统合一点的东夷也没法总动员。
而且他们也不是完全不种地的,而算上行军的时间,商王车过去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差不多要准备五月收麦豆(当时黑豆五月收,气候和现在不同)的日子,换句话说,商军可以直接割对方的粮食,虽然由于农田分散,不可能军队散鸭子去收粮食,但是沿途收一部分补充没有问题。
更别说这个时候打仗,直接能让对方的粮食烂在地里,而要做到这个效果,就必须对于历法和时间有非常精准的判断,这也是祭祀和贵族们看家的知识,如果不懂这些,那么连最最基本的收贡品的活儿都别想做得好,更别说稍微复杂一点的政府公务了。
这就是为什么子受说阿仲手下的那些文官只能跑腿,当个高级点的邮差用的原因,因为他们真的也就这个能力了,能看懂简单的编号,处理一些琐碎杂事,跑腿而已,真要提拔来治理……他们连今天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的人。
但是,贵族们的这些知识过于的依赖于一代代的经验总结和垄断知识,因此,如果遭遇气候巨变的时候,过往的历法和星象就不具有参考性了。
例如此时的农田正常情况下是五月收麦豆,但因为气候开始变冷的关系,实际上,子受延后了半个月左右春耕,大约六月底才收麦豆,并且利用轮种和间种快速播种时间短的黍,让它和大豆一起在秋季10月份之前收起来。
这就意味着农业的可生产时间变得更加的密集,能抽空打仗的时间更加少,当然,也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气候变化当中,受到的损失也会相应的变小。
此时商代的气候,大概类似现代气候变暖再持续加强个几十年的程度,降水线北移,然后很快,大约在帝辛10年左右,就会快速降温,到周武王立周之后,又开始回暖。
而气候的这种变化,就带来农业的极大变动,如果子受没有穿越过来,原本的帝辛是绝对没有这种认知去修改历法和农业种植周期的,换句话说,他会在最年富力强的时候,遭遇大规模的饥荒和农业减产。
而为了不饿死,就得不断的对外用兵,导致自己的力量大量被消耗,而周也同样遭到这种气候剧变的影响,他也不得不伐商,不然自己也得寄了。
但是,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这次的寒冷期只持续了二三十年,刚刚好覆盖商亡周立的全过程时间,在古人眼里,自然是商天命尽失了,他们可不能理解火山爆发和气候变冷的关系,也无法认知到什么是小冰期,他们只知道,商王在位的时候,天气一天比一天诡异,粮食绝收。
而周代商之后,气候回暖,又再次风调雨顺起来,于是,当时的人只能归结于,商失去了天命,而周才是正统天子。
而子受现在就在干这种事情,逐步调整农业生产的时间,尽可能在小冰期抵达之前,调整为适合的生产时间,同时,利用这个时代普遍的信息滞后性,利用这种不对等的时间,对敌人进行打击。
因为收获时间延后了一个月左右,商军就在东夷从未想到的时间出兵了,往常,东夷看商三月底还没动静就会安心下来,为什么呢?如果四月份才出发,等打完就错过五、六月月份的夏收了,所以,商军没石乐志是不会动的。
但问题是,现在实际上的沫都周围的收获日期是六七月份,换句话说,四月份出动并不会影响夏收。
这个小小的时间变化,就导致了东夷几乎毫无防备,同时商还可以获得其收获物,子受出发才一天就明白了为什么诸葛孔明说为将者,不懂天文,不知地理,是庸才也的原因。
因为不懂天文农时,东夷人就是下场,而且这次,子受没有用原本的和东夷约定时间的战争方式,而是抄了欧洲英国人的——骑行劫掠手法。
将麾下三师分为三路并进,自己带中军顺着济水北岸前进,恶来甩右军沿着济水南岸,贴着淮河流域前进,最后左军拖后大约1日路程为后援,由蜚蠊、风伯率领。
这里需要提一句,子受一开始听见风伯的名字直接人都惊了,后来才发现,他是风氏长子,和风神没关系,也没有风袋这种法宝,但是,据说他手里有“息壤”。
但是,子受研究了很久都没搞明白,这团黏土一样的息壤怎么用,而风伯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从最早的祖宗那里传下来的,现在因为用法失传已经变成了一个供奉吉祥物了。
而且也因为这种东西的来历太夸张了,所以,子受也不敢提出将息壤捏成手办送去陶窑里面烧一烧的馊主意,先不说风氏的心情,就是万一炸了,自己能不能跑掉都是一个问题了。
商军因为来得突然,即便东夷因为商的异常集结而有所准备,但是却根本不认为商军会来袭击自己,事实上,子受也没想过和他们约战,而是顺着河流一路劫掠过去。
战术方案就是战车和马队为先锋,快速突进,在击溃对方的单薄兵力之后,烧掉他们的村落,破坏他们的农田,劫掠他们的财富。
而主要由披甲步卒组成的左军延迟大约一日抵达,在东夷援军救火和抢收中军没有来得及烧毁的粮食的时候开干,换句话说,对方分散在田地和村落里面,直面列阵而来的步卒。
战车给了子受这种闪电战的基本能力,因为商代的战车一辆车至少有3个人,大型一点的贵族用的,有五个人,也就是说,和单纯的骑兵部队不太一样。
如果不是战车的使用环境苛刻而且机动灵活性太差的话,老实说,用在这种破袭战上比骑兵靠谱,不仅冲击力比骑兵更强,而且一车至少有一个长兵器、一个剑盾、一个弓手的配置,换句话说,下车就是一群标准的配合默契的三人作战小组。
可惜,在子受之前,因为都是约战的关系,从来没人这么用过战车部队,因此,东夷遇到这种奇葩的打法,人都是懵的,战车冲完,就开始下车整队,开始三人一组开始劫掠和捕杀奴隶逃兵,马队则是提着火把直接横穿而过,将村落彻底点了。
这就避免了奴隶跑路的可能性,他们如果不想死在野外,就只能在废墟里面收拾剩下的东西,等待左军前来接受或者己方援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