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在死后的冥土里面拥有和现实一样的封地,就需要买通土地神,而土地神也就会派遣座下的神兽来护卫死后的安宁,避免孤魂野鬼和各种邪祟打扰——那么买通土地神的“货币”就是这些人了。
他们会在墓室修建的时候,就被杀掉,变成周围庞大的殉葬坑,越是高级的贵族就需要更多的祭品,而且除了人之外,通常还会杀死墓主喜欢的猎犬、战马一通陪葬下去。
总而言之,关在人溷里面的就是商代祭祀的各种祭品,有一定的分别和待遇,而且数量相当庞大,这也是子受推行的替代制度,相比贵族们私下随意的祭祀,随意的杀戮,还不如把这个事情变成一种官方的,可控的途经。
其原理就和管仲将“女闾”收归官营是一样的,在当时的时代,杜绝这种皮肉交易完全不可能,也没有那种执行力,而且也很难师出有名,在不能杜绝的情况下那些道德君子的抨击毫无意义,只会让这个玩意儿转入暗地里面,以一种难以控制的方式野蛮生长起来。
那么将之收归官营就不同了,一方面可以创造收入,一方面官营在春秋战国的时代,在官僚集团还没有出现的时代,安全性更高,资源更广,导致那些暗地里面的产业很快就会被全部击垮或者发展受阻,变相的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这种产业的发展。
同理,子受建造这些人溷的目的也是一样的,首先禁止私下祭祀奴隶和奴仆,其次,将各家贵族的神灵和祖先让他们自己撕逼排出一个三六九等来,然后规定祭祀的规格,让这一切变得正规化起来,而不是今天我吃坏了肚子,可能是祖先生气了,就杀两个奴隶来祭祀一下。
同时,这也是子受控制那些贵族势力的方式,毕竟贵族这种生物是要体面的,大王和大祭司们将祭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你好意思给你的祖宗享用低下的祭品?而祭祀的人数、祭品的数量逐级提高,对于贵族来说,就很好的消耗了他们的经济实力甚至军事实力。
但是,大家都不是傻的,总有不吃这套的还有觉得商王另有所图的,与其去解释我没别的心思,子受觉得还是公开表明我就是另有所图——他建造了人溷,那些拿不出祭品的贵族,只需要掏出一笔财物就能从这里弄到优质的,本来属于王室的祭品。
这样一来就皆大欢喜了,贵族们觉得商王不就是想创收讹钱而已,再说,这也确实比自己去抓奴隶来祭了要划算,质量也更好,平时还不用承担养这些人的负担,只需要在用的时候,出一笔钱粮就行了。
而商王呢?商王也赚了,他又不喜欢人祭,这些人里面相当一部分是战俘和罪犯,不养吧,全得饿死,养吧一大笔开支,祭了吧,又用不完那么多,现在就好办了——商王可以严厉狠抓治安问题,时不时的组织商军出门打猎,清扫国内各种盗匪罪犯,让商路变得畅通。
而这些抓起来的罪犯和盗匪除了拿去摘星台烧外,还能放在人溷里面养起来,等待贵族们哪个需要的时候,提出来祭了,得一笔钱粮,变相也等于是贵族掏钱帮商王养起来了。
而今天,人溷来了一批全新的品种,被商王抓获的奴隶相当一部分都转送到了后方,他之所以花半个月来集结就是为了召集足够多的辅助兵力,用于运输这些抓到的羌人战俘。
这些战俘不适合留着也不适合全杀光,全杀光过于浪费,而留着的话,如果季氏守不住或者羌人再次大规模袭击,那么这些俘虏很快就会躁动起来,随时变成新的不稳定因素。
而释放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妥善的处理这些战利品,将他们及时后送就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甚至于这些战俘还不能留在战场附近的几座城内,最终只能一路送回沫都。
由于这个转运的周期过长,所以,这些羌人战俘一来就享受到了至少二等的待遇,因为老弱都在路上死光了,剩下都是身强力壮的那种。
初次来到人溷的羌人战俘感到极度的迷惑,四周都是一个个木栅栏,里面关着不少人,在那些单独的牢房里面,则是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存在。
有的是连杀数十人的大盗,有的是战场上抓获的敌人勇士,还有一些是造反被抓的倒霉蛋,基本上每一个都显得桀骜不驯而且脾气暴躁,不过,他们越是这样有活力,负责人溷的那个老巫婆就越是和蔼可亲,就好像老农妇看着溷圈里面那些活力十足的壮硕猪崽般充斥着某种谜一样的期待和欣喜。
相比和商连年大战的东夷人,羌方的人就显得较为的弱小一些,话又说回来,商军袭击的本就是他们的后方大营,被抓到的也不会是部落的勇士,所以,这些人只能进入二等的笼子里面,等待哪一场祭祀用来消耗掉。
而如果没有祭祀,他们也不是吃闲饭的,还有大量的和奴隶一样的工作需要做,比如说磨豆腐和泡在水里沤麻这样的重活,特别是沤麻这个活儿,正经的大牲口都吃不太下来的。
“如你这等玩意儿,我等至少食过三人了。”隔壁笼子里面的男人龇牙咧嘴的对着新来的露出可怕的笑容,让这些羌人一个个瑟瑟发抖,虽然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好话。
“砰砰!”带着铜面的武士用力敲打了栅栏两下,“你这腌臜玩意儿,什么时候食过肉了?这般有活力?”
“没,没有”男人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谁不知道,在这个人溷里面,那些过于强壮的,活力十足的,反抗精神足够的是第一个带走的,至于说带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只知道每隔几天就有带着青铜面具的祭祀过来挑选,然后一去不返。
“安静点,巫女来了。”带着金面的武士敲了敲人溷门口的小钟,顿时,整个人溷就安静了下来,只有些微的呼吸声和低声呢喃。
女稚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充斥着恶臭和粪尿味道的地方,她坐在专门的神轿(一种车)上,面具后的目光看向那些人溷当中的预备祭品,这种仿佛在挑选宰杀的牲口的方式,让她多少有点不太适应,哪怕是成为了正式的祭祀也是如此。
她本想尽快完成这个事情,离开这个让人感到本能的不舒服的地方,毕竟人沦为野兽亦或者牲畜一样的东西的地方,任何尚未麻木的人都会感到不舒服,所以,子受就从来不到这里来,毕竟眼不见为净。
然而,很快她就注意到了那些羌人,“这些是.....”
“战俘,大王从西边送来的。”
“就他们吧。”
“可是这些人,不禁烧。”
“能烧几天算几天,毕竟......”毕竟不是商人,女稚这样说服自己,毕竟既不是商人也不是自己熟悉的东夷人,烧蛮子的话,心理压力和负罪感要低得多,尤其是这些蛮子听说是叩边掠夺,结果被打败的,那就更加不值得同情了。
“再选两名重犯出来”
“是”金面武士微微低头,吩咐了几声,那些连金属面甲都没有的木面武士,也就是众人兵和下级国人兵就如狼似虎的冲入人溷圈里面,将惊魂未定的羌人拉出来几个,又在震天的喝骂当中,拖出来两个罪人。
“芒,盗寇盂地五年,害人命34口,本应腰斩,大王垂怜,令其为祭品,以奉华阳”一旁负责管理人溷档案的学徒少女翻阅着手里的木简,大声的宣布。
“......”名为芒的大盗恶狠狠的盯着她,然而后者却不为所动,每一个被抓出来的身份是“盗匪”的祭品都是这样,不过,他们都没一个活着回来,这样的“薪柴”谁会在意他们的恨意呢?
“褐夫,农人,窃粟杀邻,害人命7口,本应斩首,大王垂怜,以奉华阳”第二个就没那么凶悍了,但是依然是一个强壮如牛的汉子,表情灰败,一幅万念俱灰的模样。
“羌方俘六人,一并奉于华阳”“嗯”女稚对着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学徒微微点头,后者露出一丝高兴的眼神,毕竟得到能够进入摘星台的巫女的认可,等到她成为巫,自己说不定也能成为其弟子,变成巫女,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学徒。
羌人支支吾吾的求饶,然而,没人听得懂他们的语言,也拗不过那些膀大腰圆的专业镇压战俘和祭品的神庙武士,一个个被套上一个木桶一样的木质头套,双手捆扎在一起。
自从上次出现了逃跑事故之后,就加强了对这些祭品的防备,木质的头套就是一个完整的木桶,根本不透光,用麻绳死死的捆在脖子上。
双手也被绳索捆住,每一个人脖子上的绳索连接着下一个,他们只能听着引路的铃声前进,想要逃跑只会是整个编队一起摔倒在地上,而且他们看不见外界的景色,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更是没法选择逃跑的时机。
“走吧,你们的好日子来了,只要撑过七天,你们就交上了好运。”金面武士狠狠一拉绳索,八个人全部摔倒在地上,踉跄了半天才爬起来。
他每次都要这么说一句,让不少祭品以为只要坚持七天就能活下来,然而这个交上好运的意思是——只要能够撑过七天,就会得到商王特意赐予的名号:薪王——然后享受药汤吊命,多烧两天的待遇。
嗯,相比其他无名的灰烬而言,算得上是一种好运了,至少留下来了名字,并且刻在神庙的青铜板上,而出现一个这样的薪王,也意味着管理人溷的武士和祭祀学徒们有功劳,不亚于斩首一级的军功,所以,每次出发,金面武士就要这么说一句。
【PS】
继续虚假的游戏:
《太阳之魂3》角色有六种不同的出生,分别是身手敏捷的游牧民;强壮的东夷武士;凶狠且擅长伏击的盗匪;瘦弱的无罪之人;还有中规中矩的农夫以及高难度的一无所有的奴隶。
游戏将从沫都禁苑边上的人溷开始,在灵王与厉王的时代,人溷的管理变得极为混乱,大量的无罪者被押入其中,曾经辉煌的祭祀场也变得破败陈旧,一如照耀万方的太阳一样与整个帝国走向衰退,整个国度充斥着盗匪、流浪武士、聚众的奴隶,血腥而掌握着神秘力量的祭祀在向着同样嗜血的神祇祈祷。
而王朝衰败之下,各种邪祟层出不穷,是牺牲自己重新点燃太阳,还是篡夺其力成为新王,亦或者是摧毁它,毁灭整个王朝。
“所以说,为什么我连开场的铜面哥都打不过?”——菜鸡。
“铜面哥是你遇到的第一个精英怪,如果铜面哥都打不过,后面的金面老师你大概会直接死到退款吧”——劝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