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妈妈，我们这儿有个姑娘，想卖给您的揽月楼，您有没有时间瞧瞧？”

被称为蒋妈妈的女子就是揽月楼的老板，站在一众年轻女孩中间年纪的确是略大了，擦了脂粉也难掩脸上皱纹。

即便如此，还是有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感觉。

“哦？是怎样的姑娘，是我们这里没有的吗？”

年轻士兵打响指，示意同伴们把安纳贝尔带上前来。她脏兮兮的衣服换成了干净的，那些士兵还安排旅店的女店员给她洗了澡，把小乞丐变成了小美人。如果不是她能卖了换点钱花，这些人早就忍不住下手了。

“您看看这个孩子怎么样。”

安纳贝尔的面前又多了个奇怪的老妈子，看起来是老鸨的样子。对方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各种端详，同时还“啧啧”地赞叹着。

这一看，蒋妈妈对安纳贝尔很满意。

这女孩年纪是大了些，这也是相对人类而言的，对精灵来说不算大。

女孩的姿色是不容置疑的。不像海边精灵黑成炭的肤色，是罕见的奶白色肌肤，看起来就是保养良好的样子，比人类更加丰腴的体型，柔软的肢体……似乎没什么毛病可以挑剔的。

“你们想卖多少？”

蒋妈妈扭动自己水蛇似的腰，看着那几个士兵，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下，思考着什么事情。如果这帮大老粗狮子大开口，她当然不会任人宰割。只是……这女孩她一眼就看上了，是个好苗子。

只要好好培养，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揽月楼的花魁娘子，吸引更多客人，甚至可能有土豪一掷千金。

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两万，您看如何？”

年轻士兵竖起两个手指，表情不卑不亢。毕竟蒋妈妈是个老油条了，意志不够坚定就没办法从她手里拿到想要的价格。

况且蒋妈妈这里赚的钱，一天何止两万银币？

“两万……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高啊？”

果然，蒋妈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语气带了迟疑。其实这个价格不高，算是略低了。其他地方买一个极品姑娘，别说精灵，就是人类，两万银币还不能抵得上一半，这几个男人不识货，才没能叫出更高的价格。

无商不奸，她想尽可能压得更低。

……

几个人站在街边议价，丝毫没注意到，有另一个人盯上了安纳贝尔。对方坐在旁边的茶馆里品茶，蒋妈妈和士兵们议论的声音能听得很清楚。

“两万……这个价格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他把茶杯里的茶水饮尽，付了茶钱，摇着折扇走到揽月楼前凑热闹。热闹看得差不多了，那个女孩也该有个更好的买家带走。

于是——

“各位兄弟且慢，这个女孩我出两倍的价格买下。”

突然出现的一位中年男子，把蒋妈妈的生意搅黄了，她本来都谈妥到一万银币，比士兵们理想中五千银币要多。可这个新来的人，他愿意加码至四万银币，把安纳贝尔弄到手。

那些士兵们当然是乐呵得晕头转向。之前寻人启事的赏金，也只是这个价格而已。现在能拿到满意的数额，哪里还有不卖的道理？是不是傻。

途中安纳贝尔也非常不安分。

新的买家“钱掌柜”，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口黄牙，油腻腻胖乎乎的脸颊闪着油光，似乎是早上起来没洗脸刷牙似的。说话时吐沫横飞，浓郁的烟味和酒肉味快要让安纳贝尔吐了。

这家伙比那几个脏兮兮臭烘烘的怪蜀黍还要恶心。

钱掌柜的小厮也是个个身强力壮，虎背熊腰的大汉，拎安纳贝尔宛如拎着未成年的小鸡仔，毫无压力。

她在几个人手里辗转，听说下一个买家是多卡奥城里的显贵。钱掌柜对那位买家特别上心，对安纳贝尔再三叮嘱，生怕她搅黄了自己的生意。

“我告诉你，接下来你要见的人是一位大人物，如果你把她伺候开心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说不定还能当个小妾，过上好日子，不然……”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剩下的半部分就是丑话，钱掌柜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说得太明白。毕竟这女孩只是一件商品，赚钱的道具，卖出去后是死是活就跟自己无关了。

“……”

安纳贝尔搓着衣角，不敢应答，只是低着头看鞋尖。

刚刚洗澡的时候她不听话，反抗了一种名为“嬷嬷”的老年女性，于是被教训了。

“让你不听话，嗯？”

嬷嬷把她的头按进洗澡水里，宛如树皮一样皱巴巴的手力气很大，揪着头发不放。

“咕噜噜噜噜……”

安纳贝尔的手无力地扑腾，什么都抓不到，只能任由水慢慢从口鼻灌入，挤出肺部的空气。差不多要淹死在澡盆时，那两个嬷嬷才放过她。

这些人比怪蜀黍还凶，至少怪蜀黍还给棒棒糖吃。

该怎么办？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钱掌柜开的店是多卡奥城最大的休闲会所[清风]，是豪华的综合性娱乐场所，只要是不务正业的有钱人都喜欢来这里。"

安纳贝尔跟在他身后，绕过会所前面的喷泉，绕过几段长长的回廊，上楼，来到一个豪华包间门口。

那些小厮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想逃是没可能的。大概要等跟那个神秘的买家离开这里，才能找机会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