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异口同声。

没错，她们算是认识，而且还是处于比较尴尬的状态下认识的。

撞到蕾依丽雅的少女，是一位米色短发，有着圆圆的老鼠耳朵，红色眼睛的可爱少女，此刻正揉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泽弥雅，你……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呢。”

蕾依丽雅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帮她整理领结。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在某些类型的动漫里经常出现。

而名为泽弥雅的少女，脸红到了脖子根。

“呜……这。”

她支支吾吾的，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泽弥雅的脑海里，她甚至不知道蕾依丽雅去了哪里。"以血奴的身份，她并没有知道这些事情的资格，所以她一直以为蕾依丽雅已经抛弃了她，不想和她做朋友，离开之前甚至懒得多言。

总之，今天是学校恢复上课的日子，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功课不厉害，上课就会困倦，身体总是情不自禁发出逃课信号，那种地方根本跟自己八字不合。

“但是，免费的午餐券……”

想到这个，蕾依丽雅就精神了一些。万事以省钱为先，本来想着自己要常年不吃午餐，等到晚餐再一起享受，没想到学校还有这样的福利。

自己的便宜父亲，卢卡斯王国的那位老国王，凯文·梅芙的家产全部充公之后，她就变得一贫如洗。蒂芙妮倒是把三年份的学费付清了，午餐可以在学校解决，晚餐则需要蕾依丽雅偶尔自己想办法。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放学后，她不需要就得像漫画里的少女们一样，去便利店或者其他地方打工，多么“青春”啊。可惜，这种“青春”不是自己想要的。

第七章 解释

血契学园，走廊。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原来只是因为家里有事情休学吗？”

那位在楼下偶遇的虚鼠族少女，泽弥雅·奥克塔薇尔，是蕾依丽雅的同班同学，同样是血奴的身份只不过因为蕾依丽雅的缘故，主人出了点小意外，现在是无主人的状态就读。

很寂寞，而且因为天然，她在学校的境遇并不好，只有蕾依丽雅一个朋友。既然遇到了就顺便一起去教室，在途中她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东问西。

两人是邻座，说的话比其他人多一些，因为蕾依丽雅不怎么搭理其他人，对泽弥雅一个人说的话，每天已经比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多了。

“emmm……事情办得有点久，不过已经办好了。“

蕾依丽雅并没有打算把自己在精灵王国的事，以及在科兰蒂斯的[奇遇]告诉泽弥雅。这家伙看着很文静，但是听到劲爆的消息会变得咋咋呼呼，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能把自己烦死。

而且因为天然呆的缘故，泽弥雅的性格不多疑，只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说辞就不再追问。

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早上对蒂芙妮作出的不好事情，所以蕾依丽雅并没有注意到泽弥雅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是一种渴望超越普通同学和朋友情谊的情愫。传统的她，没有更多人关心的泽弥雅，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记在心中，也将蕾依丽雅当成了必不可少的存在。

之后，把泽弥雅摆平后，上课的日子如流水般过去。

现在，是放课后的时间。

……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但是……”

蕾依丽雅看着视讯窗口对面的蜜莉恩，心里没有一丝愉悦，表情也是无精打采。昨晚的水深火热，那啥交融，的确把她折腾得不轻，心里的负担却比身体上的要严重更多。

让一个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事情的人去陷害，去下毒，实在是太过勉强。

“这是蒂芙妮应得的惩罚。想想她对你，对你的家族和国家做的事情吧，想想那些无辜惨死的亲人，你觉得她难道不该死么？”

蜜莉恩在提及这些事情的时候，总会咬牙切齿，让蕾依丽雅有种错觉。也许自己不是那个家破人亡的落魄王女，只是一个旁观者，而蜜莉恩才是当事人。

可事实正是如此，自己对如此重要的复仇大业兴致缺缺，甚至觉得这么做有罪恶感。

这样圣母的性格，连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

“我……只是需要些时间吧。”

有意避开蜜莉恩的话题，蕾依丽雅扯了些其他的东西。谁该死或不该死，不是应该让神明来评定么？神明觉得谁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自然就会把那个人带走，而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僭越身份，论断一个人的生死？

两人的谈话最终也没能进行太久，基本上都是蜜莉恩一个人在说。

“蕾依丽雅，记住，你的行为是正义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我们做的只不过是清洗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罪人害了你，也会继续害其他人，你只不过是在阻止她继续作恶。”

……

听起来，蜜莉恩的话当然很有道理，正义感爆棚。不过蕾依丽雅想的却是另一句话——[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回以凝视。]

自己不择手段报复了伤害自己的人之后呢？自己又成了什么？

挂断电话以后，蜜莉恩的嘴角是上扬的。等待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说服了蕾依丽雅，感觉如释重负，一直积压的烦恼也一扫而空。

只要有了开端，蕾依丽雅就一定会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她有足够的信心。

桌面上摆着一盘西洋棋，黑棋占绝对的优势，而白棋的国王已经被对面包围起来，再也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就连破局的可能性，也降到了0。

这是蜜莉恩心中理想的棋局，而被围困的那颗棋子，也代表着她想要看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