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抬起头，看着公主的神色渐渐变得惊异，动作渐渐变得僵硬，视线从刚刚强硬追逐着我，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渐渐开始游离。

两人之间的“互动”，好像又变回去了……而公主那边，好像……已经料到了一般。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

公主这样的身份，哪需要对我这种普通精灵说什么对不起啊？

然而这句话我来不及说，公主接下来的话语，一时间也让我不知所措。

“毕竟……可能是我先对不起你。”

“……”

对不起什么？为何对不起？

正常的情况下我应该这么发问，可……

其实，我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知道公主为什么会在今晚出现救我；知道公主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我；知道公主……现在心里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但……这些可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内容啊。有些危险之极的内容一旦戳破，后续……就不可收拾了，这个“内容”的危险程度，甚至到了我都不太愿意去“想”的地步，然而公主她却好几次欲言又止，游走在危险的边缘。

直到“女仆”她们的敲门声响起为止，我与公主之间的沉默，这才被勉强打破。

顺便，我俩直接一些“危险”的发展，也在惊险之下，重新归于平静。

34.潜移默化

这一次我们一行计划里除了公主之外的成员，瞒着公主的计划，好歹算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就在我被公主训斥的内容渐渐变得奇怪的时候，计划里的其余成员悉数安全返回，并且……到底是正常呢，还是奇怪呢，在这之后一连几天，我们一行都没有再遇到什么针对和危险，就这么平安无事的等到了“抓捕反叛组织的精灵”一事平息。

于是，几日之后。

在确认了学院之中已经没了什么能够威胁到我们身份的事情之后，我们一行重新聚集在公主的房间里，并且交换起了这几日我们所得到的情报。

此时此刻。

“目前我们能够知道的就是：得益于最后的‘意外’，之前留在学院内的反抗组织联络人员们，已经悉数离开了学院并且在都城内躲藏了起来，从他们并不是直接逃离，而是躲藏的决定来看，我认为我们接下来还是有着和他们合作的机会。”

房间内并非精灵的白发少女“管家”作主开始了总结，其中内容，至少从字面意思上听上去，还挺喜人。

“而学院内，应该是一无所获的大臣最终随便找了几个普通精灵凑数，来当做是‘反抗组织成员’当中带走。在我看来，做到这种地步的话，代表着大臣接下来应该会带过此事，并且解除学院内对于普通精灵学生那一边的限制，否则……他前后不一的行为，就是在打他自己的脸了。”

抓不到正主，就抓无辜精灵充数，大臣这行为还真是让我不爽的一言难尽。话虽如此，我们现在也不能对大臣做什么，更别提……对我而言，我更是没空去关心那个中年发福的臭男人，眼下可还是有着更加麻烦的事在等着我。

在大家都因为“管家”的话，而对大臣愤愤不平碎碎念的时候，我……也许是巧合，也许就是“默契”，就这么和公主互相瞅了彼此一眼。

罕见的，我竟然从公主的视线里感觉到了一股名为“不开心”的情绪，仿佛往日计划里的成员齐聚一堂的景象，现在的公主不是那么乐意见到一般。

不过，随即，公主便在大家注意过来之前收敛了态度，也不再那么直白的盯着我：高兴归高兴，但对于公主身边的我们而言，正如刚刚“管家”所言，“协助反抗组织成员逃走”一事已经有惊无险的结束，而我们这边的“行为”，可还没有得到相应的处置呢。

我们是无视了作为领导者的公主，擅自行动的。虽然最后计划成功，但我们的阳奉阴违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现在也到了我们该接受公主“处置”的时候了，更别提……我们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目前计划的进展就是这样，那么……”

这么说着的“管家”也合上了她的“记账本儿”，下一刻，我们一行不与而同的来到公主面前。以公主身边最近的下人“女仆”为首，“管家”、“狐狸”、“公主”，然后还有我，大家明明都有参与，可应该说成是少女们的默契么，到了这会儿她们四个倒是清一色的选择了沉默，让我不得不做主开口。

“公主，我们没有任何因为计划‘成功’就邀功或是‘将功赎罪’的想法，所以……我们的擅自行动，您该怎么处置……请您告诉我们吧。”

要杀要剐，那肯定是有点过了，公主肯定也做不出来，所以：我们的做法只是为了让公主知道，她仍旧是计划里的“领导者”，并没有因为我们这次的擅自行动就失去什么。

话音落下，我……与其它低着头的少女们不同，余光正悄悄的打量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少女。

表面上：我们眼前的这位“领导者”只不过是连行动都被限制在了学院内的一名学院身为白发精灵的学生，而且还因为身材上的“先天劣势”，让公主在穿上学院的制服之后看起来很……很幼。

但与这可能勉强脱离了“儿童”范畴的小身板不同，眼前领导者我们的少女的真正身份，可是这奥斯曼帝国的一位公主殿下。她一直以来到底接受着怎样的教育，学习了怎样的知识，显然是高深的让我们无法知晓，所以……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完全可以在想要的时候，带上相应的“压力”，也就是那名为“气场”的，玄乎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其实，在那一天我发现你们个个都有借口要暂时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的只剩下了公主的声音，冷酷，低沉，仿佛在向我们强调着她的身份。

“如果这一次的结果没有现在这样理想，而是你们暴露了的话，那么后果……会远远超出你们的设想。不要轻易低估大臣手上的权力，也绝对不要低估帝国的能量。所以，你们的行为，我一点儿也不想看到第二次，否则……我怕连我都会怀疑起你们留在我身边的目的。”

严厉的态度一时间甚至让我觉得公主变了个人，好在……紧接着，公主她还是没让我“担心”。

看来，人家可是比我还要懂“打一棒给一颗枣”的道理。

公主的话锋一转，“虽然不能用结果论来衡量一切，不过你们真的把反抗组织的联络人们都给送出去了，也是事实。所以……功过相抵，处罚什么的我也难办，只是希望……对我这样的隐瞒不要再又一次。”

顿了顿，公主环视我们一圈：“如果你们对我的决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立刻告诉我。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们计划的最终目的就是没有那么严苛而死板的‘阶级’之分，所以你们用不着对我那么‘卑微’。”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实际上公主今天的决定，早在之前时日她就暗戳戳的问过我，似乎是想就“处罚”一事征求我的意见。明明我也是被处罚对象之一，问我是几个意思嘛……

当时的我没有回答，好在现在看来：公主的决定并没有让我意外，这已经算是“完美结局”了——大家吸取了教训，公主也平复了心情，就这么撇过此事，开始新的篇章……不是很好么？

然而，下一刻……

“新篇章”是开了，却是……一个以我意料不到的方式“出现”的。

“就算我们说了……公主殿下……”

一道身影，偏偏在这个时候，对着公主那已经算是“结尾”的话语，真就立刻做出了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