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5.魂里魂气

“最后的时代”、“属于路人的时代”，在那诸个由守护者所守护着的王国的中央，就那么矗立着一座一眼甚至都看不到头的高塔，直入云霄，直通星尘，仿佛……就是以那永恒的星空之夜为生，以那钟声、时刻，星辰、预兆为食，宏伟、美丽，却突兀的根本不像是在这已经只剩下“永恒的和平”的时代里，应该出现的东西。

然而，这座塔明明已经如此显眼，可……这个时代里的人就好像是根本没有在意到它一般，明明它就在那里，却视而不见。仅有那寥寥无几的人，在各种巧合之中见到了高塔一眼，却又很快忘记，最后……

所有人的眼中明明都能看到这被云雾遮掩的高塔，可所有人却都没有发现，只从谣言与传闻之中，抱着根本不那么重要的玩闹之心，诉说着它的一切。

它被取名星辰钟塔，因为它的高度简直就是捅到了天上，能看到星星？因为它简直就像是整个世界的“时钟”，在每一天交替的那一刻传来沉闷的钟声？普通人，普通的“路人”，能够知道的，仅限于此。

因为他们不会知道，在这钟塔的顶端只剩下了无尽的夜空与星辰，万千星图无言诉说着时代的更迭；巨大的钟盘与指针，指向的是每一秒每一分每一时每一天的刻度，记载着时代的变革与交替；然后，便是书、书、书！书卷，几乎要将钟塔的顶层，这仿佛可以直接与每道星辰，每个时代相连的地方给铺满！

因为他们不会知道：钟塔并非什么奇迹一样的东西，钟塔之上，还有人存在。

就比如此时此刻，满天的星辰之下，被寻找了太久太久的黑发少女——零，正站在高塔的边缘，眺望着眼前的星辰，眼下的“世界”，仿佛……置身时代的边缘，仿佛……已经游离在了“生物”之外。

有着妖精的外貌，却好像已经变得永恒起来，那她到底还能算是“生物”吗？是神？还是本会动的“剧本”？

终于，下一刻，零身旁的白发少女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哪怕有些话语与想法，对方甚至不需要开口，零就已经能挖掘出她们的一切！但……

唯有现在，她却认真倾听着。

“你还要维持多长时间？”

然而，也仅仅只是倾听而已，零就像是把身旁的白发少女当做了不存在一般，甚至连看都没有扭头看一眼。所做的仅仅只是在这早已被书堆满了的塔顶之上安静坐下，随手拿起一本空白的书卷，继而以手为笔，在上面记载下更多的内容。

而她身旁的白发少女，显然是想“劝说着”着什么，并未放弃，而是来到了零的身旁，同零一样坐下，继而挨在了她的身旁。

“守护者不是万能的，她们不会为你得到‘永恒’的时代。”

守护者，在这永恒的时代里与零达成了约定，得到力量，以此来维持着“最后的时代”，让这时代之中不出现任何不稳定的因素，继而让这时代成为“永恒存在”的时代。

原本，这样的存在是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这些“路人”会完美的守护着对她们而言重要的东西，自然……也就顺势守护住了这最后时代的“永恒”。

然而，现在看来……“路人”终究还是“路人”，无能，可悲，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挣扎着，继而……让这最后的时代里永恒的平静，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起伏。

终于，零转过身，向一旁看去。

可刚刚还在她身边劝说着什么的白发少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的零视线之中……出现的却是另一人。

“你难道还没有发现么？这个时代已经撑不下去了，如果连守护者也放弃了她们的职责……那么时代的崩溃，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黑发的少女，态度也更加严厉。

相比起刚刚另一人的提醒，这一次……零听到的简直就是“训斥”了。

“不用再坚持了，也不用再尝试了，一切手段都用过，最后除了消耗着你的精神之外，还有什么其它的结果吗？”

“你已经奄奄一息，你仅存的意识已经不允许你再做停留，为何还要做着无意义的尝试，放弃自己原本的一切……”

零可不想再听什么说教了。

于是，下一刻，她起身离开！原本还在她耳旁唠叨着的黑发少女，也无影无踪。唯有耳旁响起了另一道女声，伴随着零缓慢而沉静的脚步，嬉笑着响起。

“专情又有什么用呢？最终你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永恒又有什么意义呢？在时代的变幻之下，谁也挡不住它的更迭。错误已经积累，偏差难以修正，你毋须在意不重要的东西，比如……我们。”

“你早已拥有了真正永恒的力量，你早就不需要多余的人在你身旁指手画脚。世间万物，时代更迭，对你而言早已不重要。”

“你就是真正的神灵，你就是时代更迭的容器。”

“你就是意志，你就是时代，你是零，你也是……秩序。别再……停留了。”

突然之间，塔顶之上卷起了一阵阵冷风，将零周围的一切书卷，悉数卷起！

星辰、时刻、书卷、记载！这些无一不是难以动摇的力量，都伴随着零纷飞的白色衣裙与黑发肆意纷飞！睁开双眸，零的眼中闪烁着的是时刻，是时代，是秩序，是能够改变一切的力量！

这份力量原本并不完美，因为每个人都会有顾虑与感情！然而，当周围的一切都随着时代消散，一切可以在意的、关心的、动容的人事物皆化作尘埃！甚至连最后一丝人性也即将泯灭的那一刻，从这份力量之中也会诞生出绝对真正，永恒不变的唯一准则，这便是真正的秩序！

然而，高塔之上传来的响动，却让零最终用手捂住了眼睛，用最后的力量忍耐着什么的蜕变！因为，有一道身影的出现，打破了这时代的永恒，闯入了这时代的边缘，为这一切造成了变数，让零意识到……

“不对……●●●。”

“我还有最后的机会……”

黑发的少女，喃喃自语，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最终出现在她的面前。

番外1：罗玛假日（一）

这是在白发精灵姐妹三女悉数成为了我的妖精之后发生的事情。

虽然在她们之中最小的妹妹，也是意志最“不坚定”的那一位精灵伊露希尔也成为了我的妖精之后，这个时代里的一切波澜起伏都可以随之平息，已经找到了“零”之所在的我也不用再弄出什么“大新闻”……

但，算是在“最后准备”之前的些许留恋吧，我还是暂时隐瞒下了伊露希尔的事，然后找到了玛丽安特。这一次，可没有之前的那种弯弯绕了，我的目的非常的简单。

“之前没有机会也没有条件，这一次……想跟我去一趟伊戴莉王国吗？”

“当然，就真的只是单纯的参观游玩了。”

起码在我准备出发去寻找“零”之前，我想把时间用在王女玛丽安特身上，无论是黑王女，还是白王女，两个都是。

不久之后，我便与多少做了点伪装防止暴露身份的玛丽安特一同，来到了伊戴莉王国之中。这一趟前来我们没有通知任何无关人士，甚至连我都只是跟我那三位精灵女仆们说了一声，只要乌拉希露还没吃醋到什么“连这都要跟踪过来”的地步，那么此时此刻，就真的是我与王女两……呃，三人的独处。

再次前来，这不同于法蓝西的伊戴莉王国似乎已经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平静”，没有王权，没有冲突，之前的“怪盗鸡德”虽然给这里的人造成了不小的恐惧，但……

这些路人毕竟早就已经习惯了“永恒的和平”，只要没有彻底威胁到自身的生活，在王国之中发生的一些起伏只要没有了后续，那么就都会被他们当成是“生活里的小插曲”而渐渐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