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蕾蒂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让绑在自己身上的绷带不至于那么轻易地就会被人发现。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之间,凯尔希封闭了整个手术室,由她自己一个人执行了这一场手术。
歌蕾蒂娅的全身几乎都已经被那种黑色的鳞片与软体组织所覆盖。
手腕上也满是粗糙的处理痕迹。
可以想象的出来,为了让队员们无法察觉到自己的异状,她一次又一次地把生长到自己手腕上的鳞片,用指甲或是武器,连带着肉体一同割下。
然而这样的努力终究只是杯水车薪。如果这东西继续野蛮生长下去,歌蕾蒂娅无法想象她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
凯尔希看向了在床上躺着整理衣服的歌蕾蒂娅。
她的麻药劲刚过。
为了让深海猎人的肉体也能感受到麻痹效果,凯尔希几乎用了精英干员十倍的用量,才让这位深海猎人堪堪睡了不到半个小时。
“从我上岸开始。”
歌蕾蒂娅已经并不忌讳将这件事情讲给凯尔希了。
“我在伊比利亚呆了有一阵子,我从没来过伊比利亚,即便我知道它曾与我们阿戈尔交好。”
“阿戈尔出事之后,我就在伊比利亚躲藏,直到我遇见了那位黄金骑士。”
“翁斯坦先生么。”
凯尔希自然是明白歌蕾蒂娅说的是谁。
“他没有察觉到你身上的变化?”
“没有...好吧,或许他有,仞但是他并没有说破。”
歌蕾蒂娅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最后还是觉得翁斯坦知道她身体的变化。
“至少现在,我没有和任何人坦白过,除了你。”
歌蕾蒂娅看着凯尔希,她想让凯尔希相信她的话语。
因为现在,只有凯尔希知道如何处理她的身体。
“我原本也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但我撑不住了。而你又是能够控制梦境的那个人。”
歌蕾蒂娅也是做出了多方面的考量。
如果不是凯尔希在最后于梦境中展现出了自己与梦境非凡的关联,恐怕歌蕾蒂娅也不会和凯尔希讲述自己的变化。
“这些东西...我能感受到,它们在渴求我的肉体。但在改变我的躯干时,也在给我提供更加强大的力量。”
“越是靠近阿戈尔,我身体的变化就越是明显,但我无法抛弃阿戈尔独自离去。”
“对于阿戈尔人来说,这就像是一项使命,我们不能拒绝与生俱来的责任。”
听着歌蕾蒂娅一边说自己的情况,凯尔希就在旁边收拾手术用具。
她把从歌蕾蒂娅身上摘下来的鳞片放到特定的容器里。
之前已经询问过歌蕾蒂娅了,她并不拒绝让凯尔希收集起来当做研究用品。
然而,凯尔希听到歌蕾蒂娅将回到阿戈尔这件事当做自己的使命的时候,她收拾东西的手还是顿了一下。
“阿戈尔人...都和你是一样的想法吗?”
凯尔希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歌蕾蒂娅并没有想太多。
她还只是以为凯尔希又开始下意识打探深海猎人的信息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情,并无价值。
“是的,至少现存的其他两位,和我的想法理当一致。”
“凯尔希医生,这不是什么我们自己的意愿,而是某种在我们脑子里的声音,催促着我们做出的行动。”
歌蕾蒂娅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抬起眼睛看向那边的凯尔希,说道。
“当然,我们并不排斥。毕竟那是我们诞生的地方,是我们的故乡。故乡,就总是要回去的。”
“况且,作为一个深海猎人,猎杀海嗣本就是我们的职责。让海嗣占据阿戈尔这件事,就是深海猎人的耻辱。”
作为阿戈尔的建造者之一,凯尔希听到深海猎人们讲述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中颇有感慨。
“好吧,有关你的使命这个话题就先到这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凯尔希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她转过头来看向歌蕾蒂娅。
“我只是给你暂时处理了一下外面的异变症状,你自己应该也清楚,真正的变化来自于你的血脉。”
凯尔希毫不避讳地说道。
“深海猎人在诞生之处,就有部分海嗣的特征...你别这么看着我,就算是分析也能够分析地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深海猎人天生就能在梦境中有着更有效的移动方式,你们在梦境中是有优待的,梦境将你们划分为了海嗣。”
“现在梦境已经结束,你必须要面对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