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碎骨觉得自己该道歉的，因为弑君者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曾是同事，他们都曾经是乌萨斯帝国的研究员，甚至连莉莉娅政委也是其中之一，但在某场阴谋当中，碎骨的父亲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而出卖了同事，造成了很多人的死，其中就包括弑君者的父亲，以及莉莉娅的前任丈夫。

“没必要道歉，你父亲的做法是人之常情，何况他也并非活得那么心安理得，既然他愿意为了整合运动苟活下来，我也该知道大局为重。”

仇恨？确实，在最开始她确实恨着米莎和碎骨的父亲，甚至一度想要亲手杀死仇人，可是曾经救下她的那两人说了，仇恨只会滋生仇恨，虽然那只大狐狸很傻，但他说的很对，堕入复仇的深渊只会葬送自己的将来。

【恨？你想杀他？那你为什么不把乌萨斯的集团军都杀了，把那个大公也杀了？因为你做不到，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仇人究竟是谁！】

【教你？我不会教你的，你学不来我的本事，听着柳德米拉，好好活下去，我给你找了个好师傅，他会教你本事，但博士告诉你的也是我要告诉你的，希望未来再见的时候你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那弑君者姐姐，你见过那个人吗，就是那个……”

“见过，那时候的他和现在应该是不一样的。”

碎骨所说的当然是梅雪，实际上小狐狸的存在对于整合运动的人来说根本不是秘密，这里的人有不少都是因为梅雪才加入整合的，不说白垩和莉莉娅这种，甚至连碎骨都是在被驱逐之后由梅雪带给锈锤照顾的，或多或少都是为了今天。

“我刚见他的时候还小，但印象很深，你也该记得他的。”

“我只是还有些印象，记不太清了，那个时候矿石病发作我一直都发着高烧。”

碎骨虽然知道是梅雪救下的自己，但没有什么印象，他醒来的时候就在锈锤的营地里了，此后一直都是被大家照顾大，甚至连这一身本事都是在那边学的。

现在想来，似乎梅雪早就在为了今天的整合运动而奔走，他从很久之前就在尽可能的救下更多人，乌萨斯对于整合运动的轻蔑很大程度上就是没有了解过整合运动的这些人到底都来自什么地方，背后又是哪些势力暗中支持，否则哪怕是那群没脑子的贵族也知道现在不是互相争夺利益的时候。

“那我给你讲讲那些往事吧，反正也是闲着。”

作为话题中的人物之一，莉莉娅只是喝着茶，放缓自己的身心，心里想着女儿到底啥时候能拿下梅雪，她很着急啊，按照泥岩的说法罗德岛已经有不少人都得手了，但她女儿路易莎现在都只是和梅雪最多牵手，这丫头小时候不是挺喜欢梅雪的吗？

唉，要不然还是写信催一下，再教她点法子吧，反正对付梅雪无非就是那几招，强来就行。

“咕啾！”

正登山，梅雪突然感觉鼻子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好像刚才一时间有很多人在背后念叨着自己。

“感冒了？”

塔露拉见着梅雪穿的少，索性轻轻抱住他，属于德拉克的那一份温度传了过来，让梅雪感觉舒服了不少，但他当然不可能感冒，按照麟青砚说的，现在梅雪处于全盛期，不像刚开始时候和塔露拉相遇的那样虚弱。

“可能是有人在背地里念着我吧。”

“吼，那你可真是受欢迎啊……”

说这话的塔露拉隐约带着一些醋意，确实能被那么多人喜欢的梅雪是很棒，足可以证明她眼光优秀，但小狐狸招惹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塔露拉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这件事，可是当她看到泥岩递交过来的名单时还是火冒三丈，真的，还不小心烧了自己的房顶。

尽管在罗德岛上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来，但若是说一份醋意都没有，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是当然，我在大炎还有不少的信者呢。”

梅雪并没有听出姐姐话里有话，很自豪的叉着腰，真要说起受欢迎这块他是很有自信的，大炎的狐仙教派众多，信者遍布各处，哪怕是个还没上学堂的小孩子都能说出狐仙的故事，就是因为知道狐仙在大炎有着怎样的影响力，所以朝廷才会格外关注此次梅雪返乡的事情。

“那这次回到大炎，你岂不是走到什么地方都会被人团团围住？”

以狐仙在大炎的受欢迎程度，梅雪公然出现在任何地方怕是都会引起不小的骚乱，这样一来想要自由的出入任何地方都不太容易了。

“我自有办法~姐姐你看着。”

梅雪倒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如果是以前他确实该担心这个问题，但从小狐狸拿起那把红色的油纸伞时塔露拉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可以确定自己的五感没有出错，眼睛也确实捕捉到了梅雪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除此之外她似乎再没有能发现梅雪的手段，听不见梅雪的呼吸声，德拉克的热感探知不到梅雪的温度，如果不是还能用视觉捕捉到，她就该怀疑梅雪是否已经瞬移去了别的地方。

“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塔露拉伸出手，然而她的手直接穿过了梅雪的身子，就像是风从指尖划过。

“算是类似于本能一样的东西，如果我想的话，就算从别人的身边走过也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人们都知道有命运，可是很少有人能意识到命运是无处不在的。”

小狐狸很是得意，对于他来说能让塔露拉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也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就像呼吸，人们都知道自己的身边存在空气，但很少有人会时刻注意这一点。”

“所以就像命运那样，因为无处不在所以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因为被习以为常所以才不引人注意？”

塔露拉的脑子倒是很好使，立刻就明白了梅雪的意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梅雪的能力可就不只是他说的这样简单，和命运有关，听上去就不是什么能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的。

“还有哦，比如现在我如果说姐姐你早上其实穿的不是这身裙子，你信吗？”

小狐狸轻轻抱住了塔露拉的手，后者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之处，她在整合很少穿裙子，只是睡觉的时候会换上，这次和梅雪旅行的时候虽然经常穿，但今天要登山，穿上裙子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她好像……她早上穿的是裙子吗？

记忆和自己的行为逻辑产生了偏差，让塔露拉开始怀疑是不是黑蛇还在自己的身体，但她随后就有了猜测，看着怀里捂嘴窃笑的梅雪，没好气的捏了捏他的脸蛋。

“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姐姐穿上裙子要更漂亮，所以就给姐姐换了。”

梅雪故意吐舌头卖萌，然后就被塔露拉趁势咬住给了一个吻，她确实惊讶，但并不意外，梅雪身上的秘密直到如今也没人能全部探究清楚，小狐狸的能力更是成谜，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喜欢的人，塔露拉对他是完全信任的。

实际上梅雪也没做什么，他只是在刚才碰到塔露拉的时候就稍微修改了一下属于今天早上的历史而已，把塔露拉的衣服换成了裙子，但刚才爬上来的时候她确实穿的是较为休闲的服装。

真该庆幸这边没什么游客来，也没什么猎人打猎或者砍柴，谢拉格的人口是很少的，多以打猎为生，但他们觉得每一场风雪都是耶拉岗德在清洗谢拉格的污秽，所以一般不会在风雪过后上山，担心会遇上传说的山雪鬼。

塔露拉和梅雪并没有这种顾虑，两人沿着山道一路上行，除了塔露拉有些不太适应登高带来的缺氧，倒是也没有别的问题了。

“从这里滑下去，到山脚下应该会很快吧？”

两人已经爬的足够高了，谢拉格不缺这种高山，从山道望下去能看见山腰到山脚下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可惜谢拉格没有开发滑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