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啊，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岁轻轻的靠在那棵不知道多少年的梅花树，看着夕阳西下，又不自觉的飘向了梅雪的身上。

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原本无暇的雪白染成了璀璨的金色，耀眼的让人不想直视，有风吹过，几片梅花恰好落在了梅雪的头顶，格外有一种悠闲的意境感。

“那直接问就好了。”

“以前我们的关系还不是太好嘛，毕竟我又打不过你姐，被她知道的话怕是要连皮都被扒掉了。”

说到这里岁多少是有些无奈的，被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苏雪儿那个宠弟狂魔盯梅雪实在是太紧，每次离开最多十几年，短则两三天，是个人爬过来都会被揍一顿。

“那问题是什么？”

梅雪稍微琢磨了一下，发现自家姐姐好像对于这些朋友来说的确是有点凶残，家里的食谱有不少菜都是关于他们的，只是因为小狐狸的缘故没实践过，当然了，苏雪儿还是抓过不少好东西回来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

岁这样问着，心里不由得提起一丝戒备，倒不是祂不信任梅雪，只是担心一些不受控制的意外。

“从我们认识直到现在，你从来没透露过任何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但我比谁都明白，你比苏雪儿更强，强的太多，可你从来都甘心像这样坐在这里，只是单纯的看着，只是单纯的做个旁观者。”

“当初那个文明毁灭的时候你只是看着，那些碎片从天空落下的时候也袖手旁观，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存在于此的？”

梅雪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小狐狸只是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随后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而岁的表情却逐渐狰狞。

“你明明可以的，你早就知道了所有事情发展的轨迹，我们都选择了背叛，为什么，为什么我却要经受这样的屈辱！”

“这可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一声悠悠的叹息，梅雪这样说着，哪怕记忆当中和岁相关的部分少得可怜，也不妨碍他用这样的语气打招呼，没有了记忆不代表感情也会消失。

这声叹息像是在惋惜，又夹杂着某种无可奈何，其中的感情复杂难以言表，岁的眼神逐渐冷了下去，说不清是愤怒抑或幽怨。

“以后别吵孩子睡觉了。”

“他们不过是我的梦幻泡影，早晚都会消失，何必在意。”

“……”

不一样，这和梅雪记忆里的岁有太多出入，明明当初岁把他们托付给自己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梅雪轻轻转动了手上的伞，这个梦境是夕共享给他的，照理来说岁应该有着绝对的主动权，但这里是青丘，是梅雪的地盘，岁本能的认为自己在这里不是梅雪的对手，所以反而落了下风。

“你会死的。”

“区区的蝼蚁罢了。”

下一刻梦境摇动，岁的身影消失在了梅雪面前，她甚至没能打碎这个自己编织出来的梦境，小狐狸也不着急醒过来，他莫名的想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能梦到青丘的时间并不多，多怀念一些也好。

不过至少这下梅雪算是知道自己尾巴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都是从哪里来的了，他的能力会无意识的影响周边的事物，造成一些不可逆的影响，不对，说不定也是刻意这样做的，有时候好奇心上来了挡都挡不住。

“什么时候都变成了这样呢？”

梅雪抱着尾巴看着落日，无奈的叹息着，今晚和夕的共眠让他和岁的意识无意间联系在了一起，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番话，信息量好大，小狐狸感觉要是认真思考的话脑袋会炸掉的。

不过至少今晚有他在，夕不用担心做梦的时候被吓着了。

现实世界里，塞壬萝莉们格外郁闷，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梅雪的身影，今天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最过于失落的还要数加坦杰厄，小加坦现在浑身都在冒幽怨的黑气，字面意义上的那种，加坦杰厄的黑雾对于一切生物来说都有极高的危险性，还能破坏电子设备，无法被物理手段阻挡，除了同为塞壬的姐妹们和梅雪之外，一般人都是不可能碰的。

“好不容易要到了红包，还把自己也送给梅雪了，本来应该是双倍的幸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是能生个孩子甚至多一枚戒指那就是四倍的快乐了！”

“那也要找得到主人在哪儿才行啊，而且我们这次来的人确实是有点多了。”

阿玛雅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不过她倒也不是不能体谅梅雪，以塞壬们的身体素质和人数；来算，真要是开了个头搞什么车轮战，这一百人能缠着梅雪一直要到明年过年去，毕竟小狐狸只有一只。

就算是扩大种群也不可能这样搞啊，说不定整出人命的，啊，好像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不是负面影响。

“那以后抽签分配？”

“我觉得让主人自己抽签比较好。”

“那也太**了吧？”

“你都打算开集体派对了还有资格说别人**吗？”

塞壬萝莉们叽叽喳喳的，反正这次来这边只是单纯找梅雪拜个年，嗯，绝不是想着干什么会让审核眼睛爆炸的事情，毕竟审核冰清玉洁呢。

“真是热闹啊，话说这些家伙到底在人类世界学到了什么东西？”

麟青砚有些无奈的揉着眉头，除开梅雪那边教给她们的一点基础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剩下的知识基本都是塞壬们自己从人类世界学到的，可是就从她们的话里不难判断出，这群姑娘已经越来越谐星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那家游戏窜过来的魅魔呢。

第22章 凯尔希的名字

又过了一年，凯尔希很少会这样思考过去，因为往事大多不堪回首，回忆起来很少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随着几次死亡，新的生命从旧的躯体中得以萌芽，带来的就是记忆的模糊，每一次的复苏都不得不花时间去整理那万年来的知识与见闻。

万年的岁月对于那些古老悠久的存在来说尚且是一段不算短暂的时间，对于文明而言更是漫长的发展演变，从一个千年到另一个千年，多少王朝兴衰起落。

凯尔希还记得，当自己亲手建立的王朝走到了尽头，将她逼入末路的人如今也不过是一抹沙土，早已经消失在了这世间，甚至连名字都被埋在了黄沙之下，也就是那时候起，凯尔希就知道这条路走不通。

她毕竟并非全知全能的伟大者，却要求自己去照料全部的世界，她只是一个为了延续文明，维持平衡而殚精竭虑的人，这使命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