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能拒绝，江唐也同样不能。

似乎是听见江唐的道歉，感受到江唐掌心的温度，莉莉丝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仿佛心情正在恢复平静。

好不容易长松下一口气来的江唐，嘴上又开始了，嘀咕着。

“你们西方人都这么开放的吗？”

他平常不嘴欠的，可在莉莉丝面前，似乎总是想找回场子似的。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是他在乎莉莉丝的表现，至于为什么在乎，因为这个大洋妞很有趣啊……

但这下好了，听见他下一句的嘲讽，莉莉丝又哭了，甚至还想挣扎、甩开江唐的手。

“……又怎么啦？”

“呜……那是我的……（吸气声）我的初吻……呜呜！”

莉莉丝当然能听明白，江唐是觉得自己的亲吻太过于随便，仿佛自己也是个随便的女人，但那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

开放，似乎是文明与现代的词汇。

但越是有权有势的家族，反而越是看重礼仪道德，而将开放视作淫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的莉莉丝，将“开放”当然骂人的话，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这我还真没想到，可我记得，你们的礼仪不是很轻易地就和别人搂啊抱的、还有拥吻、手吻。”

江唐一半是在为自己辩解，一半又是真的好奇。

莉莉丝对他主动得厉害，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莉莉丝还是一位纯洁如玉的处女。

在她十八岁以前的人生，可能盛放在贵族家的后花园，独自美丽、独自娇贵，见过的男人寥寥无几，大部分还都是亲人的关系，即便是威严而不常见的父亲，对她的亲密也只局限于亲吻额头或者手背。

莉莉丝越想越委屈，声音压抑起来，胸口发酸得疼，上气不接下去。

“谁会、会做那种事情……你把我当什么了……”

“坏人……我最讨厌你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初吻还没滋没味的，只顾着咬上江唐一口了，对着他高挺的鼻梁、咬不下口，对着他俊俏的下颌，咬不下口，最后目光里只剩下他的皓齿绛唇，另一方面也确实是馋，才咬了上去。

江唐也傻愣愣的，没什么反应，这和莉莉丝想象中的初吻落差太大！

她想要的，明明是交融般的情，醉酒般的意，值得一生留恋的回忆。

也就难怪她会委屈得别过脸去，就连喜欢的江唐也短暂地不想理睬他了，觉得他真是讨厌死了，辜负了自己的心情。

尽管这吻……好像是莉莉丝自己强求来的。

江唐还是第一次听见莉莉丝对自己说重话。

重话，指“我最讨厌你了”这种几乎和打情骂俏无异的话语。

但莉莉丝之前在江唐的印象里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族大小姐，天真的御姐萝莉，身材御姐，内心萝莉，或者说少女要更好一些，她没那么幼稚的。

以及被自己初步调教，绳艺稍稍入门、正处在些微疼痛与快感并存阶段的新手。

白富美舔狗……很好骗的小傻瓜。

就是这样的她，居然对自己说……“我最讨厌你了！”

这可真是……

——让人欲罢不能。

着实不是江唐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他的强势一贯如初，只是偶尔也会想要换换口味。

莉莉丝此刻的表现，只能说所谓的“反差萌”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足够吸引人。

类似一个高冷的妹子背后其实对你在意，一个活泼的女孩也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抱着膝盖哭泣，傲娇的女孩对别人傲，唯独对你娇，或者之前对你傲，现在对你娇羞了起来。

至于此刻，摆在江唐面前的变化则是，一向对你百依百顺的天狗白富美，忽然不舔了，反而让人在意起来。

所以说人有些时候挺犯贱的，当什么东西可以轻易得到而不去珍惜，唯独在失去它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江唐今晚第一次的，朝着莉莉丝的方向，靠近了寸许。

在此之前，明明是莉莉丝单方面地贴近着他、依靠着他，却没能得到他的青睐，反而自己怅然若有所失。

现在她“讨厌”江唐了，不想理他，江唐反而挨近了过来。

这对于莉莉丝自己而言，也是莫大的讽刺。

“你这个……！”她想说出些更重的话来，但相关的词汇贫瘠，反而显示出莉莉丝满满的无可奈何。

江唐就是她的无可奈何。

她能感受到身后江唐的靠近，脸红耳赤的同时更加觉得过去的自己像是个傻子了！

“你想说，我厚颜无耻，我给脸不要脸、我这人犯贱……是吗？”

“……都是你自己说的，坏蛋……”莉莉丝说不出这么重的话，光是想想语气便不由柔软下来。

“可你是真的很可恶，一点也不珍惜我……”

“我该怎么珍惜你，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可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江唐眯起了眼睛，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