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唐才不理睬这丫头,反说自己是“劳力士者”才对。
不过彼时的江唐确实有自己的劳力士,也不算错就是了。
两人踏入了满是灰尘的书房,默契的行动无需用言语来说明。
远处的窗台边上,一张木质的小桌映入彼此的眼眸。
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应该是盛夏的一天。
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从窗外洒落,在木桌与少女熟睡的侧颜上印下斑驳的光阴。
小江唐捉住了一只一直在树上聒噪、吵得人午睡都睡不着头疼的蝉,便以为自己捉住了夏天。
准备来找姜佩宁,玩些虽然幼稚但很解气的恶作剧。
谁让有了姜佩宁的存在,父亲母亲一天到晚就看自己不顺眼,动不动就“人家佩宁”什么的。
究竟谁才是他们亲生的啊……
江唐捏紧了夏蝉,蹑手蹑脚地溜进书房,准备吓姜佩宁一跳。
却在看见姜佩宁睡颜的那一刻愣住。
少年的心灵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
等到反应过来时,姜佩宁的脸颊已经近到咫尺。
可是他没有吻下去。
因为彼时的姜佩宁已经苏醒,睁开微冷中带着迷离的一双眼睛。
她似乎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当江唐无暇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她的呼吸仅仅短暂的一窒。
随即,便轻轻地向前凑去。
吻在江唐的唇心。
蝉飞走了,去寻找它的十七年夏。
江唐的夏天,仿佛从那一刻起,才真正来临。
?343 过去的夜晚
那张木桌还立在窗前。
但正如它的桌面上已经布满灰尘。
时间也不可逆转、以冷酷的速度流逝。
当初的男孩女孩,也长成了如今的少年少女。
旧地重游,江唐总算放下对未卜未来的担忧,彻底地沉入其中。
书柜上有书,过去这么多年依旧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只是显然沾上潮湿的气味,初闻起来有些刺鼻,但后来慢慢的就好了。
姜佩宁为此打了个喷嚏,小鼻子红红的,特别可爱。
但江唐不敢多看,匆匆一瞥,便移开目光。
可即便如此,姜佩宁也从江唐朝自己投来的目光里,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关心了。
于是她的唇角,微妙地微微扬起。
她回想起那个夏日的结局。
当自己亲吻了想对自己恶作剧的小江唐。
随后意识到那是现实、不是梦境的时候。
江唐被羞恼不已的姜佩宁一阵小粉拳乱锤。
往常他肯定撒丫子跑的,这家伙才不肯给别人占了他的便宜。
可唯独那天,他愣在了原地,不管身体有多疼,也都不动不摇的。
姜佩宁打累了,居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泪水将胳膊下的书本打湿。
那本书是《挪威的森林》,江唐直到今天还记忆犹新。
那还是江唐第一次看见姜佩宁落泪,多半也是姜佩宁自懂事起以后的第一次。
可为什么哭……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明明亲也是她先亲的江唐。
打也是她打的。
江唐自始至终什么也没做,连恶作剧都忘了做。
那只聒噪的蝉早已从窗户飞了出去,不知所踪,去活属于它的那个夏天。
再后来,便是江唐拿出浑身解数,哄自己的“未婚妻”姜佩宁开心了。
等晚上父亲母亲回家了,他们看出了姜佩宁的闷闷不乐,又给江唐教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