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机械降神的伟力还在继续。

天空中正在与失语者互殴的绯女士忽然抽出了手，她面前失语者分身的强度忽然大幅度降低，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还是导致了奇迹之魔女暂时腾出了手，并直接朝着正在被燃烧的塔莉娅扔了两个奇迹。

两个名为“核爆”的奇迹。

“轰——”

两朵蘑菇云接连在塔莉娅的身上炸开，绯女士对于力量的控制神乎其神，甚至做到了将爆炸的威力限定在塔莉娅身边一米范围之内。这两次连续的爆炸，直接将她炸得灵魂变得透明起来。

“还不够。”

杜克还在按捺着身体，忍耐着出手的冲动。

就算灵魂被炸得透明，她对灵魂战的经验和技术依旧是传奇水准的，还有传奇天命的力量，对杜克来说依旧是无解的对手，谈不上公平。

于是，塔莉娅头上的水晶王冠头饰忽然碎裂，与她联系深厚的梦境忽然失联，那场大梦中信仰创世纪女神的信徒们，原本是塔莉娅的后援，此时这些信仰却被导向了其他对象。

情况甚至比这还要糟，因为这场大梦是通过创世纪女神的力量构建出来的，当信仰创世纪女神的信徒减少直到几乎没有……这场大梦的终点也将来临。

“不可以……不可……”塔莉娅的声音显得无比脆弱，甚至带上了一些哭腔，她在这怒涛一般的展开面前，宛如一叶扁舟，只能随波逐流、无力反抗，“不行，世界会毁灭的……”

但她的祈祷没有阻止任何事情。

大梦方醒。

人们纷纷醒来。

塔莉娅的坚持和执念碎了。

杜克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足够了。”

他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机械降神可能觉得一方下注得过头了。

于是，杜克在大梦方醒的芸芸众生中，命运般地见到了半具骷髅。

惊鸿一瞥中，他确定了那便是安妮。

她的右半边身体完全就是累累白骨，甚至左边身体也僵硬如同死灵生物，在醒来之后瞬间，便又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杜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梦境里，安妮知道自己濒死的消息会如此焦急，因为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情况，知道自己的灵魂离开梦境后，也离死不远了！

她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只在乎他的安危……

杜克费力将涌上嗓子眼的鲜血咽了回去，疲倦的身体终于到达了极限，他的身体倒下，而灵魂再度离体。

在大梦方醒的此刻。

无论是生理、心理都到达了极限的两个灵魂站在了彼此的面前。

杜克与塔莉娅，面对面立于世界的中心。

“足够了。”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口。

第一百七十三章 灵魂的碰撞

“足够了。”

当杜克与塔莉娅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口，原本一片死寂的世界，也逐渐展现出了正常的世界该有的活力。

在他们身边，地下大空洞中的芸芸众生正在陆续醒来，他们在营养液中睁开眼睛，而那些装满了营养液的装置，似乎也检测到了其中生命的醒来，接连打开了舱门。

从创世纪以来一直沉睡着的人们，在咳出口中的营养液后，时隔不知几何的历史，终于再一次接触到了真实的空气、大地与水，终于再一次见到了真实的彼此。

大梦方醒。

有些人清醒地很快，像是使徒神启，在第一时间就清醒过来，并回忆起了大梦崩溃前的所有记忆，再抬头看到空中的失语者分身，他顿时热泪盈眶地高呼一声：“我的主！”接着，便扇动身后羽翼，想要插手绯与失语者的战争，却只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有些人却无法从那场大梦中醒来，在梦境中数不清的轮回记忆积累，在清醒过来后一口气爆发，充斥了他们的大脑，让他们只能迷茫地睁眼却看不清真实的世界。

也有些人，既没有沉溺于梦境，也没有沉沦于梦境，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夜漫长的乱梦，只是混乱的错觉而已，创世纪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世界毁灭便已在明日。

但无论芸芸众生如何。

世界的聚光灯所聚焦着的，只会是那两个人，站在了世界中心的那两人。

杜克与塔莉娅。

他们两个人此时都是灵魂状态，在一连串机械降神的事件发生后，两人被拉到了相对公平的境地。

足够了。

开战的理由足够了。

公平对决的舞台足够了。

完全战胜对方的条件足够了。

这些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成立的。

当杜克与塔莉娅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口，激烈的战斗也在短时间内爆发。

首先动手的是塔莉娅。

“我要杀了你，杜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