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艾尔歪了歪头：“为了正义？”

“为什么是疑问句啊喂！”

“因为我不希望诺顿先生离开巴别塔，尽管他是我们卡文迪许家族顶梁柱、失语者生命树派的核心人物，但是他也局限了我们的发展前景。我个人对诺顿先生还是没有什么私人恩怨的，甚至很感激他。”诺艾尔微笑地补充道：“而对于你们来说，他要做的事情，也是你们必须阻止的，不对吗？”

杜克盯着诺艾尔的脸，他双手十指交织在了一起，良久之后才开口询问道：

“诺艾尔，诺顿之前遇害的侄子叫做海耶斯是吧？”

“嗯。”

“那么，海耶斯……是你杀的是吗？”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听到了这个问题的诺艾尔依旧面不改色，尽管口中的话语是否认的意思，却显得格外得欲盖弥彰，保持着礼貌无比的笑容，但在杜克和塞西尔眼中，这个笑容变得多少有些不寒而栗起来。

为了自己、家族和组织的前途，不惜将自己的哥哥、叔父全都坑害至死，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地露出冷静笑容的人。

这样的人称得上一句可怕。

“你应该从诺顿那里听说过我们的终极目的了，没错吧？”杜克伸出手主动牵住了塞西尔的手，微微用力让她暂且冷静下来——这个动作非常管用，一下子就让光宝忘却了诺艾尔离经叛道的行动，小脸微微一红。而杜克则继续问道：“你和你的生命树同样地下世界旧秩序的一员，同样是我们的目标——失去了诺顿之后，你还有能力与我们周旋吗？更进一步，你不把我们现在就把你杀了吗？”

“你们的目的是摧毁地下世界的旧秩序，如果你们真的能成功，那么代表的并不是一场毁灭，而是一场机遇。从地下世界出现至今，都没有一个真正统治地下世界的势力出现，就是因为原本的秩序太过坚韧难以摧毁了。”诺艾尔轻声描绘着他想象中的前景，“如果是为了这样一个机会，那么牺牲诺顿先生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你能把握得住这个机会吗？”

“只要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就一定能把握得住。”

少年人笑了，尽管他的嘴角一直带着笑容，但是在杜克看来，他此时此刻的笑容，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带着野心和理想主义的笑容：

“和我合作吧，杜克先生，无法与浮空城官方以任何形式合作的你，应该也需要一个黑手套吧？最坏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要强，你应该也不希望地下世界在被你们摧毁后，变成一片没有生机的废墟吧？”

“很好的建议……但是我拒绝！我杜克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对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杜克松开了塞西尔的手，而她则心领神会地迈步，身边圣光凝结成了璀璨的光刃。

这个少年太危险了。

就算他说的话全都是真的，杜克也不敢与他合作——假装不知道黑煌之牙的背景，和那帮子兔女郎合作不香吗？杜克最擅长做的事情之一就是自我催眠，完全可以糊弄住没脑子的塔莉娅灵魂碎片。

而诺艾尔不能留！

“那就很遗憾了。”

少年摇了摇头，圣光之刃穿透了他的身体，却只穿透了一道虚影，这让塞西尔也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幻术系法术？这怎么可能？！”

“杜克先生，塞西尔小姐，我们下次见面或许就要兵戎相见了。”

诺艾尔挥了挥手，从杜克他们的面前消失不见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永远不知道网络对面的是人是狗

樽接通了通话。

“喂？樽，在吗？”

通话中传来了杜克的声音，他手中有一台樽特意给他制造的对讲机，可以用来与它联系。

“在的，杜克先生。”

“你帮我查一查诺艾尔·卡文迪许这个人。”杜克的声音有些飘忽，声音里甚至掺杂了一些杂音，似乎是信号不好，“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来头，还有查一查生命树派失语者和卡文迪许这个家族除了诺顿以外，还有什么特别的。”

“明白了。”

樽眼睛里的红光闪烁了一会儿，一边答应杜克的要求，一边开始查找起资料来。尖端的魔导科技在浮空城司空见惯，类似电脑、网络的东西虽然没有普及到每一个人，但是高端的研究所乃至浮空城官方所使用的资料库中，都与魔导科技网络直接相连。

不知道为什么，樽在整个浮空城的魔导科技网络中，都拥有着最高权限，这也让它在网络中畅通无阻，无论想要查找什么资料都能在短时间内完整获得。

“杜克先生，官方资料中对于诺艾尔、生命树和卡文迪许的记载已经被我下载到本地储存库中了，需要我完整汇报给你听一遍吗？”

“我这里可能信号不太好，不一定能听完整。”杜克的声音里电音的含量越来越多了，“樽，你自我判断哪部分最重要，帮我总结一下。”

樽眼中的红光又闪烁了几下，分析系统开始高速运转起来，约莫两秒钟后，它便再度打开了扬声器：

“生命树派失语者之所以被命名为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持有一颗货真价实的生命树的种子，这颗种子在浮空城官方眼中的优先级，甚至比诺顿本人还要高，但究竟有什么作用和效果，目前不知。而卡文迪许家族，这是一个从古代魔法帝国时期就存在的古老家族，浮空城上的是它的分支旁系，核心人物是诺顿与他的哥哥诺艾尔·卡文迪许。”

“啊？”

杜克发出了加了电音autotune的诧异声。

“但是诺艾尔·卡文迪许根据记载，在十年前魔女游戏计划开始前，就确认身亡了。”

“这个大诺艾尔有几个孩子？他有没有叫诺艾尔JR的孩子？”

“没错，这位诺艾尔·卡文迪许只有一个孩子，叫做海耶斯·卡文迪许，前些时候在地下世界身亡。而他身亡的原因，官方的资料库中并没有收入”

杜克那边开始诡异的沉默，而樽的分析系统开始自动运转起来，分析起杜克沉默的理由，如果说是其他陷入了沉默，樽或许会觉得他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但是杜克的沉默在樽看来，是因为他开始了思考。

“我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了，杜克。”杜克身边隐约响起了塞西尔的声音，“如果诺艾尔是诺顿的哥哥，而且他早就死了，那么我们见到的诺艾尔是谁？”

“不好说。”杜克扭头对塞西尔说了一句后，便再度对樽吩咐道：“我明白了。樽，你就继续制造你的新身体，等我们结束手边的事情，就过来找你……如果有发现‘诺艾尔’的新情报，等我们离开魔女游戏就告诉我。”

“明白了，杜克先生。”

樽点点头，它此时正呆在浮空城地下的地下，它在这个魔导科技繁杂的线路之中造出了一个简单的实验室，用来制造它的全新身体。而樽也是杜克隐藏下来的底牌之一，它的新身体用了从龙蚁世界带回来的精良材料，有望能够，之后如果真的要与地下世界的各个势力全面开战，樽的存在不必可少。

杜克似乎没有进一步的命令了，樽先是低头，各个线程开始处理起新身体的制作过程，可就在这个时候，它的分析系统告诉它处于礼貌和对未来发展分析的需要，它应该开口询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