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震惊的猜想就像是给杜克的大脑来了一记重拳一般。

“教皇发动圣战的理由，是否是讨伐异端？”

“是，你还剩下五……”

没等世界意志念完它的态度，杜克便打断了它的话，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教皇和圣殿骑士团讨伐的所谓异端，是否是正常的信仰和正常的城市，里面根本没有所谓的邪教徒或异端分子？”

“是，你还剩下四个问题。”

杜克经过这几个问题，已经基本确认了教皇和这个所谓的圣殿骑士团的问题，他扭头冲着塞西尔喊道：“光宝！”

“怎么了？”塞西尔此时感受到的压力并不大，她还在轻松地击退那些向他们发动冲锋的骑士，教皇虽然露出了战斗的姿态，但此时还没有加入战斗，“杜克，你想说什么？”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光辉魔女似乎从杜克接连的几个问题之中，感觉到了什么。

“如果你长大的地方，它看起来光辉无比，实际上却藏污纳垢，你会做什么？”

塞西尔闭上了眼睛，她在面对这些“昔日故友”的时候，就有所预感了……不，早在因为那场不正义的圣战离开圣殿骑士团的时候，她就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如果是我认识的塞西尔的话，你一定……”

“不用说这些委婉的话了，杜克。”塞西尔打断了杜克的话，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在进入这个记忆世界之后，她身上第一次冒出了冷冰冰的杀气：“你直接将答案说出来吧。”

杜克明白了塞西尔的答案，他点点头，仰头对着天空说道：“教皇与圣殿骑士团信仰的是否是某种掌控光芒的邪神？”

“是，你还剩下三个问题。”

圣殿骑士团的骑士们在杜克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们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的健壮身躯开始诡异地膨胀起来，原本来杜克眼中璀璨而圣洁的圣光，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不，真正扭曲的是骑士与牧师们的身体，那些肌肉化作了可怖的肉团，圣光在这些扭曲的人类身躯之上勾勒出了华美的铠甲，但给人带来的却是如克苏鲁般不可名状的诡异感。

肉团长出了肉芽，很快又被圣光全副武装，再接着又长出更多的肉芽。

肉体的畸变与圣光的同步高歌猛进。

圣玛丽特大教堂面前的广场中，“圣洁”的圣光制造出了一大群怪物来，他们张牙舞爪地咆哮着，一双双射出骇人圣光的眼睛盯住了杜克和塞西尔，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号令一般，他们默默地停在了原地。

直到邪神的使徒扬起他的权杖。

教皇挥动起他的三对羽翼，一跃来到了天空之中，璀璨的圣光在他的身上格外得沉重，一层层得沉淀了下来，汇聚在了权杖之上，让它化作了一柄长枪，那柄长枪的姿态与塞西尔的我想之枪有几分相似，但是杜克和塞西尔都明白他的长枪决不可能有“我想”的威能。

那三对由圣光构成的羽翼，每一根羽毛逐渐长出了全新的手臂，一只只手臂组成了三对六只恐怖的手臂之翼，而这些手臂上都长满了圣光的羽毛，而羽毛又长出手臂。

千臂的怪物高声宣布道：

“杀掉这两个异端。”

塞西尔盯着那个怪物，她就像是从来不认识教皇一样，怔怔地盯着他的脸孔，那狰狞的表情让她几乎无法回忆起过去的美好，塞西尔用力晃了晃脑袋，小声嘀咕道：

“这可真是一场噩梦啊……”

但是，杜克看着这骇人的一幕，却开始了他对真相的讲述：

“教皇赢得了圣战却显得不高兴的理由，是他没有达成发动圣战的目的，圣战或许成功了，但却引来了未知大能的注视……我猜这位大能是正在游历世界的浮空城城主卡洛儿，因为时间魔女的注视，就算赢得了圣战教皇也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在圣战之后，重要的塞西尔却又主动离开，被卡洛儿保护着离开了教皇的控制。”

塞西尔和卡洛儿的相遇是在离开圣殿骑士团之后，但是如果教皇与圣殿骑士团的信仰真的有什么蹊跷的话，当时的她能顺利离开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唯一的解释就是注视到这场圣战的时间魔女，暗中保护了塞西尔，直到抵达新的城市，卡洛儿才主动接触了她。

“回答正确但不完整。”

“果然，要将教皇没有达成的具体目的说出来，才算回答正确啊。”杜克皱了皱眉头，将之前答案中故意没说的猜测说出了口：“教皇圣战的目的是……大规模血祭取悦自己的神？”

“不是。你还剩下两个问题。”

杜克叹了一口气，他只剩下两个问题了，每一次提问都必须慎之又慎。他又没法让塞西尔和小黑替他提问——他一旦将自己的猜测说出，那狗日的世界意志便会以为他是在提问，根本等不及她们俩开口问。

他之所以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保留了这个猜测，就是觉得目前这个猜测不太靠谱。

如果教皇真的有大规模血祭的迹象，卡洛儿不至于看不出来，如果真想多管闲事也不会只带走塞西尔一人了——也就是说，在卡洛儿看来，这个圣光邪教的问题，只要带走塞西尔就解决了？

他挑了挑眉毛。

“真相是……教皇想要成神，他要利用塞西尔天赋的圣光能力，整个圣殿骑士团的圣光其实都是对塞西尔圣光的拙劣模仿。他想要利用这些劣质圣光，将自己从无到有打造成一个‘圣光之神’。所以卡洛儿觉得她只要将塞西尔带走，这个家伙的成神之路难以为继了。”

“这场圣战原本是让他完成所有仪式的契机，却引来了卡洛儿的注视，一切功亏一篑，他能高兴的起来才怪了呢！”

世界意志沉默了片刻，接着给出了它的答案：

“回答正确！”

在世界意志发声的瞬间，塞西尔噩梦之中的“使徒”，登上了成神之阶。

圣光邪神诞生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永远无法逃脱的噩梦牢笼

在现实中创业未半中道崩殂的邪教教皇，在这个魔女游戏中，以塞西尔的记忆为基础，以杜克对真相的猜测为食粮，成功登上了成神之阶。

这就是这个“海龟汤”魔女游戏的难度之一，它会根据你的记忆创造出一个噩梦，然后一点点根据事实和你的猜测篡改这个噩梦，从而创造出现实中根本没能诞生出来的怪物，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

事实上，在杜克犹豫的时候，教皇便已经在成神之阶上大步流星地冲锋，只不过终究还是没能在杜克念出所有的答案之前完成成神的所有仪式。

杜克和小黑同时感觉到了空间的波动，杜克意识到，他们很快就将根据世界意志的安排，进入下一场“海龟汤”的游戏，成功回答问题的他们没有任何奖励，有的仅仅只有“进入下一个游戏”，陷入无穷无尽的马拉松。

但两人一猫中，有一个人并没有感觉到空间的波动。

塞西尔抬起头来看向了圣光邪神。

祂羽翼上生出了千臂，而千臂又生出了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