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种神。”弥赛亚又瞥了林夜一眼，“或者说，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神吗？”

感到了危机的林夜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不，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呵……算了，反正这里的人大概都以为竞选圣女的条件是我提出来了的吧？可事实上的确不是我。只要能够走到我这里的女孩，不管她是怎样来的，我都愿意见她们，并且送给她们礼物。”弥赛亚说道，“但那样不行，或者说在当地人看来不行。他们将竞选圣女的条件制定得那么苛刻，其实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林夜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想要在不宜生存的地方生存下去，总归是需要一点信仰的。”弥赛亚突然做出了总结性发言。

林夜一愣。

“喀兰并不是一个适合生存的地方啊，如果不是因为我在这里，这里大概是被天灾最喜欢光顾的地方。”弥赛亚说道，“可就算我在这里，帮他们压下了天灾，但也改变不了这里的环境依旧十分糟糕的事实。所以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就需要一些自己的信仰，或者说文化？”

“他们的信仰是你。”

“是啊，他们的信仰是我，但这还不够。”弥赛亚说道，“老实说，我可以帮助他们做到很多事情，可以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比现在更好。但那样真的就是对的吗？其实不是，那样一来，他们有的会认为这是我对他们的施舍，是善心。而善心是最靠不住的，我可以把这些都给他们，也可以在有朝一日把它们全都收回来。”

林夜想了想，觉得弥赛亚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那还有的人呢？”

“还有的人大概就属于那种没心没肺了的吧，认为这一切都是天赐的，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但这一种心态，显然是无法在喀兰这种自然环境恶劣的地域生存的。”弥赛亚说道，“所以这两种人，都需要一种名叫危机感的情绪。只有危机感才能让他们在喀兰好好的活下去，你明白了吗？”

“好像有点明白了。”林夜点了点头。

弥赛亚叹了口气：“你好笨哦。”

林夜：“……”

“喀兰的人既需要我的力量，又不能完全的依靠我的力量。”弥赛亚说道，“在这样的危机感中，他们建立了自己的文化。虽说他们文化的核心是我，但其实已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我要做的事情仅仅是压下天灾，并且赐予经过了考验的女孩‘圣女’的名号，其他的，都不需要我去做了。我不会去插手他们的文化，也没有必要，而竞选圣女，名义上是与我有关，但实际上也是喀兰文化的一部分。”

弥赛亚这样解释，林夜总算是听明白了。简单的来说，就是竞选圣女的方式完全是谢拉格人自己弄出来的，与弥赛亚这个喀兰的真神完全没有一点关系，可以说是一厢情愿了。而他们这样做的理由，虽然弥赛亚没有明说，但林夜也能看出来了。

是为了让他们从弥赛亚这里得到的庇护和力量看起来更加“名正言顺”一些。

不是弥赛亚施舍给他们的，而是他们自身通过努力，经过了严苛的考验，最终得到了弥赛亚的认可而取得的。这种思想才让喀兰人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下来，并且传承至今。老实说，这的确是一种很励志的行为，但林夜还是为那些葬身在冰原中的女孩们感到了悲哀。总感觉她们的牺牲好像是没有必要的。

“你看起来好像有些难以接受？”弥赛亚注意到了林夜的情绪变化。

“还好吧。”林夜说道，“只是一路过来，看到的尸体比较多，所以有些感慨。”

“那是好事。”弥赛亚点头，“要是这些牺牲的人连你的感慨都换不来了，那才是糟糕的事情。”

林夜总感觉弥赛亚说的话怪怪的，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你能镇压下谢拉格的天灾？”

“你不信？”

“信啊。”

“那你还问。”

林夜：“……”

这不是找个话题继续聊天吗？你这个人，不对，你这个神怎么这么不识相的。

“总感觉你在说我坏话。”弥赛亚说道。

“没，绝对没有。”林夜连连摇头。

“有的话你也不敢承认吧？”弥赛亚笑了笑，“话说，你有没有想过留下来。”

林夜一愣：“什么？留在哪里？”

“留在这里啊，恩雅说你摇动了圣铃，也就是说你得到了我的力量的认可呢。”弥赛亚说道，“我都封了那么多圣女，还没有封过圣男的……”

“能不能叫圣子？”

“圣子也行啊，你觉得哪个称号好听就叫哪个呗。”

虽然有些疑惑弥赛亚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但林夜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又不是这里的人。”

“我这算得到你的回答了吗？那我明白了。”

“……那你是一直都在这里的吗？”

“是啊。”

“多少年了？”

“很多很多年了，这种事情哪里记得清。”

“那你还要继续呆下去吗？”

“是啊。”

“呆多久。”

弥赛亚抬起手，指着圣庙前的枫树：“得到那棵树的叶子全部落完以后，在此之前，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

……

作者的BB：中秋节快乐。

第二四九章 我就是一条狗（3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