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马上了，还有这一点点我就做完了。”

“不行！”

苏苏洛和艾雅法拉的声音一点点的消失在了医疗部。

而听了她们对话的夜莺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林夜……”她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

……

砰！

莫斯提马将戴安娜顶在了墙上，那双蓝色的眸子里像是燃着火焰。

戴安娜还是第一次见莫斯提马这般暴怒的模样，明明在以往被所有的拉特兰人误解，被长老院判刑时，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就好像是体内里的憎恶即将从她的身体里挣脱出来，将戴安娜撕成碎片一样。

但戴安娜知道，莫斯提马依旧是莫斯提马，并不是憎恶。因为在那份暴怒中，戴安娜感到更多的还是哀伤，那份哀伤让莫斯提马的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说过的吧。”莫斯提马咬着牙说道，“我说过的吧，让你不要参合这件事情！”

“我知道……”戴安娜低声说道，“这是我的错。”

“你知道什么！”莫斯提马加大了声音，此刻的她看起来宛若悲伤到极致的恶魔，“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个人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不是你的话，如果不是你……”

下半句话莫斯提马并没有说完，但戴安娜知道她想说什么。

莫斯提马想说，如果做出这件事情的不是她，而是别人，现在肯定已经被莫斯提马杀死了。戴安娜能感觉到那属于莫斯提马的力量，正如同狂躁的海水般涌动着。

她很想安抚一下自己的同伴，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沉默了许久，最终也只是吐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而当戴安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甚至感觉莫斯提马心中的怒气已经压抑不住了。

但最终，莫斯提马还是松开了戴安娜的衣领。

莫斯提马低下了头，低声说道：“简直和那时候一样呢。”

那时候？

戴安娜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莫斯提马指的是许多年，当她得知莫斯提马杀死能天使姐姐的时候，也有着和莫斯提马一样的反应。

“这或许就是老天对我的报复吧。”莫斯提马轻声说道，“给我杀死族人的报复。”

“莫斯提马……”戴安娜说道，“你我都知道，你只是……”

“好了。”莫斯提马抬起头，努力的露出了一个无比虚弱的笑容，“那些事情再提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戴安娜意识到，莫斯提马是想去找林夜了。

虽然她很久之前就想让莫斯提马逃离拉特兰，逃离她本不该背负的罪恶，但事到如今，她实在是不想看到莫斯提马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良久的沉默也只能转换成“他回罗德岛了”。

莫斯提马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而后转身离开。

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拿。

第六六零章 回岛

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看着已经完全失去生机了的林夜，凯尔希的心里依旧有种“天塌了”的感觉。好在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才没有表现得太慌神，因为她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不能乱了阵脚。

“辛苦你们了。”凯尔希看向了安赛尔和史都华德，问道，“回来的时候没有被其他人发现吧？”

史都华德摇了摇头：“并没有，回来的路上我们已经很小心了，车子也是停在车库的最里面，目前除了您以外，并没有人发现我们把博士带回来了。”

“很好。”凯尔希微微颔首，“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们暂时不要回自己的房间，也不要告诉任何干员你们已经回来了。”

“我明白，可拉特兰那边……”

凯尔希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已经没功夫去处理拉特兰的事情了，就算他们撕毁合同，也只能随他去了。”

毫无疑问，当华法琳从林夜的血液中发现“L细胞”后，林夜便是罗德岛最重要的支柱了。凯尔希一直都没有考虑过突然失去这根支柱时该如何，但现在她确实不得不考虑了。在给华法琳发了一条信息后，她便打算查看林夜的情况。

“我已经看过史都华德提前发给我的报告了。”林夜的情况，凯尔希自然是要询问年的，“能再和我详细说一说吗？”

虽然凯尔希是罗德岛最出色的学者之一，但是在涉及憎恶这种超出常理的力量下，她也有些不知所措。而现在的她也是才知道年的真实身份，虽然不知道林夜去一趟炎国为什么会带回这种级别的存在，但那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年是他们目前最大的依靠。

年瞥了凯尔希一眼，老实说，她并没有回答凯尔希问题的兴趣，但她也知道眼前的状况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便解释道：“简单的来说，憎恶欺骗了整个拉特兰，将灵魂和力量一分为二，力量被拉特兰历代的封印者所束缚，而灵魂则躲藏在破损的圣杯中。”

“然后在林夜触碰圣杯的时候，憎恶的灵魂攻击了他？”

“嗯，就是这样。”年的声音低沉，“它隐藏得实在是太深，我也没有发觉，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样吗？”连年都感到棘手的存在，凯尔希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只能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那林夜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呢？他真的还算是活着吗？”

“如果不是雪山的那个女人，被这种级别的灵魂接触，肯定在第一时间就灰飞烟灭了。”年说道，“但雪山的那个女人在他的身体里留下了足够的力量，以至于在灵魂与灵魂的对撞中，林夜并没有被憎恶直接吞噬。”

现在的凯尔希也知道年所说的“雪山的那个”指的是喀兰的真神了。

老实说，直到现在她都感到很不解，算上斯卡蒂，林夜到底是怎样和这些超乎常理般的存在搭上这样密切关系的，就连喀兰真神都用力量庇佑着他。而更让凯尔希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身边都有这些人了，林夜还能一次又一次的遇到常人一辈子都不太可能遇到的危险。

这到底是福星高照还是天煞孤星？凯尔希也弄不太明白了。

“现在，憎恶的灵魂和林夜的灵魂正在这副身体里博弈。”年低声说道，“但博弈的结果并不乐观，就算林夜的灵魂里有雪山的那个女人的力量，也很难抵挡住憎恶这种级别的存在，而一旦他的灵魂被彻底吞噬，那也就是彻底的死亡了。”

凯尔希的表情也变得很不好看，她问道：“你没有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