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信毕恭毕敬地向着师红笺行礼。

“告罪...”

“告罪...”

修仙之途漫漫，能够修行到化神境渡劫境的，谁当年又不是个天才呢。

可越修仙，越觉得修仙困难。

一层小境界的差别可能都能直接压死人。

更何况上月信和师红笺之间，差的可不是一个小境界。

师红笺几乎是最老牌的悟道境修士，修行的功法还是九州十地间都默认不愿意招惹，同阶间最麻烦的「元纁诀」。

而上月信，不过只是个半步悟道罢了。

甚至...他想要突破，还得指望师红笺给他讲讲。

他近乎狠厉地给了那两个路人模样的长老一个脸色，那两人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咬死了舌尖，然后涨红着脸，向师言噗通一下行了个大礼。

两个人的肩膀好像都在发抖。

怨入骨髓的恨意...和不得不向一个小辈卑躬屈膝的屈辱在胸腔蔓延。

但...无可奈何。

半步悟道的宗主大人都只能在师红笺面前赔笑。

更何况是他们两个化神。

师红笺想要捏死他们，只不过是一个眼神的事情。

甚至...只要师红笺愿意，就可以封禁了他们的修为，把他们丢回「上月宗」去当狗。

“红笺上人息怒——”

“这位...”

“阿言。”师红笺扭头朝着师言戏谑得挑了挑眉，就好像是占了女孩子什么便宜似的。

师言根本不在意，反而朝着师红笺露出一贯的轻佻笑容。

师红笺顿时就觉得自己好像又输了一筹，转回头去。

「不对...自己为什么是...」

「又——」

「输了一筹。」

“言小姐天资过人，震古烁今。”到底还是个半步悟道，再加上「上月宗」的功法特性。上月信隐隐约约地仿佛能看到在师言身后，一只通体雪白的白虎懒洋洋地趴在那里，慵懒地拍着尾巴。

但——

只是抬眸，便好像有峥嵘剑气撕破了天地，连灵气都会情不自禁地避让，让出一片真空。

“又承天之西陆加持。”

“甘和文他们抵御不住监兵神君的杀机，会下意识地露出敌意也是无奈之举。”

“多有得罪...”

“多有得罪。”

师红笺没有说话。

本来按照她和上月信也算是‘故交’，而且...「上月宗」它实在是太有钱了。

为了得到「上月宗」的支持。

这点小事，说什么都不应该让上月信真的落下面子。

但是不行——

要是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师红芪说不定她都轻笑几下过去了，但...是师言。

师红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这么轻易地把这件事绕过去。

敢对着我的小师言露出杀机，这还了得。

今天敢露出杀机，明天是不是就敢偷袭师言了？

要是师言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必然会让整个「上月宗」陪葬。

连师红笺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师言的态度，好像是在一点一点地慢慢改变着。

从一开始的杀机，想要把女孩子关起来好生教训教训，只是因为琅琊阁阁主的话，一直处处忍让。

再到那夜。

女孩子风风火火一脚踩进了寒溪，‘可怜兮兮’地被自己抱在怀里。一副赤身果体抱着膝盖，瑟缩着小脚蜷缩在壁炉前的小可怜模样。

挺...讨人喜欢的。

完全没有平时那种让人生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