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大人一直到自己抵达「情海魔宗」，戴上了那枚「赦天命」之戒之后……才真正地登入悟道境。

在此之前，温婉大人可能都只是空有一副悟道境的壳子。

那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师言看着面前的师红笺，眼睛愈发明亮。

“如果有一个人……”

“她掌握了世间所有的道。”

“那么……”

“好了，就到这里吧。”师红笺轻轻欺上师言身前，伸出手捂住了师言的嘴巴。

不论那是否是真的。

那种话说出来未免都太过惊世骇俗。

会给师言招惹来太多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师红笺明白师言是什么意思，甚至就是因为太过明白，所以她的脑子都一片晕乎乎地。

她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倘若有一个人……身化万千，提前摘取了这世间所有的道果。

那么——

这世间还会有新的悟道境么？

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自千年以前的仙魔之战后……封锁了整个红尘的人不是楼兰，而是那个酒馆里的无良奸商。

顺着这条线推下去，这红尘间寥寥几个悟道境，似乎都和她有着或多或少的机缘。

被欺负成兔女郎过的东君。

对于酒馆里那么无良奸商有着几分恩情的愁烟居士。

而自己……

千年前，也曾经踏入过酒馆。

甚至不久之前……那个无良奸商还找自己去过一趟酒馆。

只为了告诉自己。

会有一个真正身负「皇天后土」血脉的女孩子，跟着师薇来到冀州。

那个女孩子有大气运加持。

气运之深……完全不亚于「紫微星主」。

自己妄想了千年也无法办到的事情，那个女孩子能够替自己达成。

甚至……就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甚至……

温婉那个女人能够登入悟道境，会不会也是因为那个无良奸商，看在师言的面子上，将本应属于她的道果。

又让给了她。

那种可怕的想法一旦升起，便如同疯魔般在脑子里蔓延。

师红笺甚至觉得自己的道心都要乱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目睹一个天大的……比天还大的阴谋。

在那个阴谋面前，自己想要一统九州的想法，似乎也变得渺小起来。

师红笺只能死死地咬住牙根。

不让自己惊吓出声。

仿佛有一双湿凉的……看不见的手……

从身后悄无声息地攀了上来，捂住了师红笺的嘴巴。

然后——

她竖起食指。

“嘘。”

只是片刻，师红笺便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打透。

紧张过头的暗金色眸子一点都不复往日的从容。

师言上一次看到师红笺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还是自己趁着黑夜，敲开了竹楼的小门，让师红笺助自己修行的时候。

“师言……”师红笺抓住师言的肩膀。

“把那些东西都忘掉。”

“全部都忘掉。”

“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