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倘若是后者……那么未知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师言不喜欢未知的东西。

而如果是前者那就简单了。

人物属性面板存在的最大意义……应该就是为了简明扼要地向自己诠释这个世界的规则。

它的存在，更接近于一种外载的「翻译器」。

人物属性面板上现在显示的，是师言非常熟悉的……逆天改命的背景板。

一个香炉。

一缕袅袅升起的轻烟。

还有在那仿佛星空一般的背景板上，一双睁开的眼眸。

老实说现在师言看到星空和眼眸，就会直接联想到胎藏曼荼罗。

毕竟胎藏曼荼罗就是以星河为眸，俯瞰着红尘。

但……师言知道。

背景板上的那双眼睛，并不属于小胎藏。

曾经师言一直觉得那双眼睛鲜活得过分，就好像在人物属性面板的背后，真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隔着背景面板眺望着自己。

凝视着那双眼眸，仿佛一切贪嗔都会随之如云烟般散去。

但是现在……师言却从那双眼睛中……看见了哀伤。

是楼兰描绘出的，曾经瑶台仙子凝望向她的神情么？

还是楼兰自己神情的印象？

师言觉得应该是前者。

毕竟在师言的印象里……楼兰好像坚决得过分了一点。

和自己那种没心没肺的性子完全不同，楼兰握上剑之后，那种肃决的剑意，是真真正正地显露着，倘若天地皆敌，我便皆杀之的。

和以往灿烂颜色完全不同的星夜般「逆天改命」缓缓从背景板上浮现。

师言能够感觉到……「逆天改命」选择框的改变，就昭示着某一种变化的开始。

譬如——

曾经的「逆天改命」是这方天地对于修士境界提升的一种犒劳和嘉赏。

越是强大的逆天改命色采也就越绚烂。

而现在……那种暗沉的，「五彩斑斓的黑」的逆天改命，就昭示着……这方天地好像都已经快要容不下自己了。

“师言……”

“当你看到这个「逆天改命」的时候，希望你已经踏入了道还境。”

师言的眼角忽然跳了跳。

道……道什么？

初开境的下一个大境界是返虚境。

也就是说，距离自己至少还有两个大境界。

“看到这个「逆天改命」之时……就意味着，天理已经盯上了你。”

“她的兵卒即将坠下红尘，完成她的使命。”

“也就是所谓的……”

“仙人坠红尘，诛杀魔孽。”

“虽然……”

“这时候你大概还没有抵达道还境。”

“你该不会连返虚境都没有吧？”

“不会吧不会吧？”

师言的眼角狂跳。

背景板上那双哀伤的眼睛好像都变成了嘲笑的意味。

“如果真没有……”

“那就记住——”

“不要离开小净色。”

“千万……不要。”

一行行的字迹敛去，星夜般的「逆天改命」上慢慢浮现出了漆黑的……煞气十足的字迹。

「红尘敌」。

光是看名字师言大概就已经知道了那个「逆天改命」大概是什么方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