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些许温存之后，云裳就将师言夏夏和净色曼荼罗送去了冀州城的那艘大画舫。

云衣抱着夏夏，和师言先走出了「莺花市」的内阁。

内阁里，净色曼荼罗还在和花想容瞪着眼睛，仿佛在玩谁先眨眼谁就输了的游戏。

师言回头看了内阁一眼。

明明还能看到净色曼荼罗，但师言却有一种感觉……净色曼荼罗和花想容还在南郡城，而自己已经率先一步抵达了冀州城的画舫。

云衣是故意的。

将夏夏交还到了师言怀里。

云衣踮起脚尖，低垂着眉眼帮师言打理着有些凌乱的衣领。

“过不久……”

“可能会有仙人坠下红尘，来追杀我。”师言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云衣帮师言打理衣襟的动作一滞，神情明显有些慌乱，“怎么会……”

“师言大人明明才刚刚破玉阙境。”

“怎么就……”

“不过云衣不用担心。”师言看着云衣，“按照某个家伙的话，我特地带上了净色……”

“应该不会有事的。”

“云衣认识净色……对么？”

抬起头，云衣看着师言，女孩子轻轻抿着嘴唇，然后点了点头，“嗯。”

“云衣……是混沌化形。”

“千年前和小净色一样，也侍奉过楼兰之主，是么？”师言看着面前的女孩子，轻轻发问道。

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已经慢慢在师言面前展开。

只是……有些出乎师言的预料。

云衣竟然轻轻摇了摇头，“姐姐才是混沌。”

“而我……”

“是姐姐心里面的「影子」。”

其实说是姐姐心里面的「光」才更加准确点，不过云衣更喜欢将自己形容成影子。

因为光始终都在那里。

但影子……若是没有了那个挡住光的身躯，便消失不见了。

师言稍稍愣了一下。

她又看了一眼「莺花市」的内阁。

净色曼荼罗还在朝着花想容做着鬼脸。

女孩子那双金红异色的眼睛，灿烂的金色眼睛煌煌如大日，和一旁的花想容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和千年前的瑶台仙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对了……”师言忽然有些好奇。

“云衣知道小净色的那只眼睛是怎么回事么？”

“我在别的地方见过千年前的小净色模样，那时候的她……眼睛还不是现在的模样。”

云衣看了一眼内阁。

“师言大人应该知道了……”

“小姐和千年前的瑶台仙子之间关系匪浅了吧。”

师言轻轻点头。

“当年……在主人离去之后。”云衣并不想说逝去或者是道消身殒之类的词，就像是不愿意相信楼兰之主已经死去一样。

“瑶台仙子选择了兵解。”

“神，识，身三分。”

“其中……神，也就是瑶台仙子的力量，被她留给了净色大人。”

“这也就是净色大人在主人已经离去之后……”

“还能在红尘停留千年的原因。”

师言看着蹦蹦跳跳从内阁里出来的净色曼荼罗和跟在净色曼荼罗身后的花想容。

倘若说净色曼荼罗身上持有的是瑶台仙子的神……

那么，师言好像已经明白了，瑶台现在的身在哪了。

摸了摸花想容的小脑袋，师言低下头轻吻在女孩子耳畔，和女孩子告别。

花想容是瑶台仙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