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跟随在师言身边的，不是那个身负「皇天后土」的一切，志在九州的红笺上人。

她只是单纯的师红笺。

糖葫芦只吃了一点点，师言便把剩下来的糖葫芦接力给了师红笺。

和师言认知中的山楂糖葫芦不同，朱果做成的糖葫芦对于她来说甜得甚至有些腻了。

仅仅品尝还好，真要把一整个糖葫芦都吃下去的话，嘴巴里恐怕都要变成甜渍渍的糖味。

伸出手，师红笺想要抹掉女孩子嘴角的糖渍。

然后女人才想起来小师言对于自己的要求。

不能使用力量，不能使用「道」。

安安分分地陪她玩一天。

师红笺从储物戒指里摸出来一方手帕，微微低着头，很认真也很轻柔地帮师言擦拭着嘴角。

师言乖巧得俏立在师红笺面前。

任由女人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比起游戏中的恋人，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反而更像是姐妹。

嗯……被欺负，却又宠溺着妹妹的姐姐。

和有着恶劣性子的妹妹。

师红笺很小心翼翼地，将手帕叠好重新放进了储物戒指中。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糖葫芦。

手头上的糖葫芦被女孩子小口小口地雕琢去了一小半，糖渍的边缘仿佛还留着女孩子的牙印。

师红笺倒也不嫌弃。

和师言那种近乎于双手捧着竹签，一小口小口舔舐轻咬的画风不同。

师红笺的动作要干净利落得多。

很快，但是却不失优雅。

师红笺三下五除二地就解决了师言剩下来的糖葫芦，微微沾上糖渍的嘴唇在阳光底下都泛着那种晶莹的……像是糖葫芦糖壳一样的光。

师言主动牵起了师红笺的手。

“明天我就和渡归离开冀州城……”

“去交州那，找「云隐世家」的人。”

“好……”明明很希望把师言捆在自己的身边，但面对女孩子口中告别的话，师红笺却没有流露出一丁点阻拦的意思。

和很多女孩子都不同。

师红笺已经见识了太多太多。

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修炼。可……她确确实实是千年前那场仙魔之战的见证者。

甚至可能是为数不多的见证者之一。

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做的事。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既定的命运。

师红笺对师言很看重。

但她看得也很开。

大概……这就是游戏里在「皇天后土」近乎全灭之后，师红笺还会在那种仇恨悲哀和积郁中，依然会选择照顾师言的原因。

“「云隐世家」的人不喜凡尘俗世……”

“不过他们对于那些奇珍异草，倒是很感兴趣。”

“临走的时候……你可以去我那里多舀些寒溪之水，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的。”

“我可没有拿别人洗澡水送人的习惯-”师言只是调笑。

她当然知道师红笺给自己的寒溪之水都是上游的干净溪水。

更何况……就算是下游的寒溪之水。

恐怕也有不少人根本「不嫌弃」。

甚至是狂喜。

“贫。”

两个人在冀州城内的坊市间行走。

虽然师言和师红笺都没有穿「皇天后土」那种近乎标志性的玄色裙子。师红笺也没有露出来「皇天后土」标志性的暗金色眸子。

但……依旧没有那种装作清朗的少年上前打扰。

也没有地痞流氓过来找师言和师红笺的不自在。

充其量……只有人因为两个人过于突出的姣好容貌，频频回头，投以瞩目的目光。

朴实无华的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