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的黑发在暴乱的剑气狂潮中乱舞飘摇。

净色曼荼罗纤长的眼睫轻颤，被白色的霜雪染成了素白的鹅绒。

甚至……女孩子的裙角都在结冰。

咔咔咔——

极快的，令人牙酸的冻结声在小剑峰上蔓延，整个小剑峰的上空。

不……是整个「青莲剑宗」，甚至是整个益州都飘起了鹅毛大雪。

“下雪了啊……”女孩子抬起手，承着一片雪花。

她远远地眺望着「青莲剑宗」的方向，飞身跃上了雪崖。

只是一次碰撞又怎么可能结束。

那些飘舞的雪花并不是寻常的雪，而是净色曼荼罗和千年前侍奉在楼兰之主身边的……霜浅寒的力量。

和寻常修士完全不同。

身为化外天魔的净色曼荼罗，有着一个最大最作弊的外挂。

那就是她的灵气无穷无尽。

虽然……用师红笺的话来说，自悟道境修士之后，灵气的多少本身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掌握不了法理的悟道境修士……不过只是「伪?悟道境」，或者说是特大号的渡劫境罢了。

但——

量变也是会引发质变的。

就像是之前的秦歌。

以一己之力，以绝对蛮横的力量，硬生生地排空了天地间游离的那些灵气。

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整片天地化作自己的领域。

而净色曼荼罗做的……比秦歌还要夸张。

她将整片益州的天空就充作成了自己的战场。

净色曼荼罗和秦歌的身形消失再出现，两个挥舞着各自的仙剑在天地间不断碰撞。

甚至……是同时出现在两处，三处，四处……

只是因为她们的速度太快。

快到让哪怕化神境，渡劫境的修士都很难跟得上。

秦素怀睁大了眼睛想要分辨，师言轻轻握住了她的时候。

刹那——

风声停了。

雪花都停滞在空中。

「十七年蝉」不愧是这天下最奇绝的功法，时间好像都停止了流淌。

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

秦歌和净色曼荼罗的速度依旧要竭尽全力才能勉强跟上。

这就是仙人的实力。

超越了这个世界的实力。

短短的呼吸间，两个人便已经对轰了几十次，几百次，上千次甚至更多。

飘摇的雪花还未落下，秦歌和净色曼荼罗的身影便已经和它擦肩而过数百次。

秦素怀看得如痴如醉，师言却隐隐地感到担忧。

终于……秦歌和净色曼荼罗停止了碰撞，两个人都凭空立在空中，素果的纤幼足尖点在雪花上。

净色曼荼罗不喜欢穿太多。

尤其是鞋子。

平时穿衣都要师言半哄半逼着，才肯把繁缛的衣服套好。

鞋子……总是被女孩子随意丢在一旁。

而秦歌，自苏醒之后，她便是赤足行走在大地上。

秦歌身上的水蓝色衣裙破破烂烂，破口处摇摇欲坠，冻结上了冰晶，扯着衣裙露出素白的肌肤。

而净色曼荼罗比秦歌也好不到哪里去。

女孩子身上袍子一边的衣袖已经彻底不知道丢到了哪去。

大半片雪白的肩膀和整只胳膊就这么暴露在雪花下，小手捏着拳头。

秦歌看着面前的净色曼荼罗，眼中满是恨意。

比看到师言就是绘卷中的女孩子时的那份恨意还要强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