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视的权柄力量呼啸而出。

在师言的眼里，那是极其绚烂的紫色。

倘若说诱人的红粉颜色便是胎藏曼荼罗的本色的话，那么净色曼荼罗的颜色，就是眼前稍微有些明艳的绛紫。

躲？

除了「镜花水月」以外，连师言都不知道怎么躲过化外天魔权柄的审判。

绚烂的紫色一股脑地全部融入进了秦歌的体内。

女孩子挥剑的动作在瞬间凝滞。

净色曼荼罗如释重负。

她看着秦歌那双不可思议瞪大的眼睛，轻轻叹息，在心里面道了一声抱歉。

可——

在九州的远方，一袭素白罗裙，系着太子冠的稚女，眺望着「青莲剑宗」的方向却露出了一副冷蔑的笑。

“大人……时代变了。”

随后——

在净色曼荼罗不可思议的目光，秦歌持剑的手在微微颤动。

很快……她就脱离了「化乐天?净色曼荼罗」权柄的影响。

“怎么会！？”

惊疑中，净色曼荼罗甚至完全没有理解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歌的剑便已经再次向她斩来。

秦歌看着净色曼荼罗，眼中滔天的……是怒焰。

她冰冷而又无机地注视着净色曼荼罗的身影，所思所想，只有怎么将她斩于剑下。

被「化乐天?净色曼荼罗」所影响的刹那时光里，在她眼中倒映出了许多。

千年前那个风雨飘摇的夜里，她第一次遇到灵瑶姐姐大人和那个白毛魂淡。

还有……面前的天魔。

那时候的净色曼荼罗还不是眼前这幅和那个白毛魂淡几乎一模一样的样貌。

那时候的净色曼荼罗……娇媚而又动人。

一如她的权柄——

是万般罪业的具象。

她是……罪。

是她毁掉了自己的一切。

自己最喜欢的人，自己最讨厌的人。

自己再讨厌……也想把她们撮合到一起的人。

倘若不是这个家伙的话，千年前，千年后……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秦歌所经历的过往，见证过的生离死别，在那个白毛魂淡给自己扣上了那副霜蓝色面具的时候，全部都终结了。

悲厄的记忆全部化作如灰烬般的雪片，散去复来。

按理来说……这样的秦歌是不可能不受到净色曼荼罗的权柄影响的。

可是她确实没有。

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中满是无机。

如天地不仁。

善与恶，罪与罚，生与死……

一切的一切在她面前剥离破碎，平等而又毫无意义。

犹随风入夜，润物无声。

此时此刻，她亦是天命的化身。

对于所思所感皆是虚妄空白，不知罪，不知罚，人格破碎的家伙来说……什么，才算得上是罪？

此时的秦歌接近于上月卿卿，又超越了上月卿卿。

净色曼荼罗的权柄失去了意义。

倘若此时施展权柄的人是师言，是胎藏曼荼罗……或许结局都会截然不同。

净色曼荼罗的权柄虽然同样强大，却有着生灵罪业的限制。

而身为快乐天之主的胎藏曼荼罗截然不同。

在红粉地狱面前，万事万物一样得平等。

最后都只能沉沦为胎藏曼荼罗掌间的玩物。